南润星鼻尖被冻得通红。
姑妈乐了,“大男生还没我耐冻。”
南润星:“……”
被欺骗的人心中总是包了一团怒火,姑妈一路风风火火,把滴滴司机都吓了一大跳,“妹子,干啥去?”
女人立马飞过去一个眼刀。
司机识趣闭嘴。
怕是担心惹到副驾这个一脸戾气的女人,司机特意开的很快,轮胎和地面都要磨出火星子。
南润星被极速冲刺车晃得混混欲吐,天旋地转之间不经意擡头在後视镜内和司机对视。
天杀的,熟悉的面容,南润星一眼认出这就是游乐场的□□小弟!
□□小弟显然在刚上车就认出南润星,两人借後视镜视线短暂交汇一秒,□□小弟似笑非笑。
很快到达目的地,姑妈先行一步下车就开始砸门,坚硬如铁的门被砸得框框作响,南润星不敢再耽搁,偷偷塞给□□小弟两张百元,脸色苍白地恳求:“哥,拜托了,我害怕出事。”
□□小弟本来乐颠颠的,看见钱笑容瞬间收了,他伸出大手把钱推回去,“这不是看不起你哥我吗!拿回去,忙我当然帮!”
姑妈那边门已经被敲开,南润星不能耽搁,感恩地看向□□小弟,忙跌跌撞撞跟着姑妈进门。
门槛过高,南润星又许久不来,被绊了个趔趄。
黑暗中有人扶了他一把,南润星轻声说:“谢谢。”
“呵。”
南润星浑身一僵,他忘不了这个声音,轻佻,玩世不恭,仿佛什麽事情都置身事外。
幸好姑妈也没理,径直冲向里屋。
南润星也趁机冲那人点过头後,快步跟上去。
早在姑妈拍门时,家里所有人都已经清醒,奶奶一把老骨头依旧硬朗,披上衣服坐到厅堂,周边还稀稀拉拉围了几个没睡醒的男人女人。
姑妈也是泼辣,一进厅堂就问:“刘建强死哪儿鬼混了?”
奶奶笑了笑,皱起苦瓜脸:“你也知道,不争气的就爱赌,命苦啊秀玲……”
姑妈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别叫我秀玲,他赌,我给钱了,他不着家,我也认了,甚至他出轨……”
奶奶眼皮一掀。
“……我也不出意料,我最讨厌的是,妈你怎麽能哄我和远远母子俩?前两天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我……咳咳,秀玲你听我说!”
南润星站在拐角,说不上话,安安静静地像个鹌鹑,耳旁又充斥着一群人混战叫喊的声音,好不刺耳。
高大的身影若有若无地靠近,南润星猛地向一旁退去。
修长高挑的身影从黑影中显现。
明明身形并不粗犷威猛,但就是有种被野兽顶上的毛骨悚然。
“表……表哥……”
男人笑了笑,“表弟。”
“半夜过来,唱哪一出?”
南润星晕车被压下去的反胃再次被逼上来,他晃晃脑袋,修长纤细的手捂住口鼻,避免此刻吐出来。
男人紧逼,“我很恶心?”
南润星摇头。
男人还想再说什麽,姑妈那边的骂战刚好进行到白热化,几人早已骂红了双眼。
“你瞒自己儿子出轨还有理了?不要仗着年纪大我就不敢上手,这些年我给你家的钱还不少吗?!”
姑妈伸手去指,正对南润星。
“星星爸妈车祸的赔款你拿了有一大半吧?吐出来!不要以为这些年不说我就是忘了!”
骤然听到关于自己父母的信息,南润星整个人都是不可置信,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父母车祸的赔款,但是自觉自己被照拂,也就没多问。
所以大部分竟然没在养育他的姑妈手上吗!
南润星睫毛轻颤,缓缓看向一向和善的奶奶。
胃是反映情绪的器官,终于濒临界点,薄薄一片的少年控制不住地蹲下,肩胛骨随呼吸起伏。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