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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金丹之威（第2页）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万事皆休的万分之一刹那，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划破永夜的雷霆，骤然照亮了他几乎被绝望、痛苦和丹药带来的短暂清明所填满的脑海！

既然压制不住这源自本源的冲突与吸引！既然这排斥与吸引如同阴阳两极，相生相克，源于同根！既然那神秘剑匣传递的碎片信息指向“归一”！那就……不再压制！不再抗拒！将这足以毁灭自身的滔天祸水，将这体内沸腾的、属于“脱”与“演化”的本源气息，彻底引爆！将其作为最强烈的诱饵，作为投向沉寂火山的一点星火，狠狠掷向那同源而出、代表着“征伐”与“毁灭”的——青铜断戈！

赌上一切！赌这同源相吸的本质，强于相斥！赌这“归一”的本能，能引动断戈异变，搅动这必死之局！赌那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

“啊——！！！”

林羽出一声不似人声、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混合了极致痛苦、不甘、决绝与一丝疯狂期待的咆哮！他不再去强行约束、安抚丹田内那即将爆炸的风暴，反而以《养兵铸魂术》中一种记载于禁忌篇、近乎自毁道基的凶险法门，逆行气血，疯狂燃烧部分本命精元，甚至引动了舌下早已备好、一直未敢动用的四品宝丹·剑元丹的部分药力！

剑元丹，乃是剑修珍宝，能在瞬间极大增幅剑元强度与锋芒，但药性霸道，对经脉负荷极大，非紧要关头不可轻用。此刻，林羽已顾不得许多！

一股狂暴而精纯的剑元混合着燃烧的精元，如同油泼火海，在他体内炸开！他强忍着经脉欲裂的剧痛，主动刺激、剥离、引导出了一丝最为精纯、最为本质、不含任何杂质的——通天剑魂本源气息！

这一丝气息，不再是外显的、充满破坏力的灰紫色毁灭剑意，而是一缕细微却无比凝实、呈现出混沌色泽、内部仿佛有无数微缩星辰生灭、符文流转、蕴含着“脱”、“演化”、“根源”等至高真意的古老气流！这气息一出，连周围狂暴的火行灵力和战争煞气都似乎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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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未将这缕珍贵而危险的本源气息用于攻击近在咫尺的烈阳长老——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螳臂当车。而是凝聚了残存的全部神识、意志，以及对生存的极致渴望，将这一丝微弱却本质极高的通天剑魂本源气息，如同在狂风巨浪、雷暴肆虐中投出的最后一座、闪耀着异样光芒的锚，精准地、决绝地、带着他所有的信念与疯狂……射向了祭坛上那柄悬浮的、散着苍茫兵戈之气的青铜断戈！

这个过程越了思维的度，近乎一种源于生命本能和道途直觉的抉择。在外人看来，只是林羽在绝境中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周身那原本就混乱暴虐的气息骤然提升到一个令人心悸的临界点，然后仿佛有什么核心的东西从他体内剥离，化作一道微不可察、却让空间都产生细微涟漪的混沌流光，无视了距离，瞬间没入了祭坛上的青铜断戈！

然而，就在那一丝通天剑魂本源气息，如同水滴融入浩渺大海般，触碰到青铜断戈那暗沉戈身的瞬间——

天地失色，万剑齐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嗡！！！！！！！！！！！！——”

一直静静悬浮、只是散着沉重威压的青铜断戈，猛地出了贯穿天地、震耳欲聋、仿佛源自太古洪荒开辟之处的恐怖嗡鸣！这声音不再是简单的金属震颤，更像是太古时代，无数神魔在战场上出的冲锋咆哮、兵刃交击的铿锵、战鼓的雷动、星辰崩灭的巨响、以及大道碰撞的轰鸣……混合而成的毁灭与征战乐章！

断戈之上，那些斑驳的、看似即将剥落的暗绿色铜锈，骤然迸出亿万道刺目欲目的暗金色光芒！这光芒并非温暖祥和，而是充满了铁血、杀伐、征服、毁灭与混乱的意志，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拉回到那个神魔征战、血染苍穹的野蛮时代！一股远比之前强烈百倍、千倍的战争杀伐之气，如同沉睡了万古的灭世凶兽彻底挣脱了所有束缚，轰然爆，以祭坛为中心，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凝若实质的暗金色能量冲击环，如同毁灭的涟漪，又如同扩张的死亡领域，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席卷！

这一次，不再是无形的精神威压，而是实质性的、狂暴到极点的、充满了纯粹破坏意志与古老战争道韵的能量与规则冲击！

“轰——！！！！！”

暗金色的冲击波所过之处，插在地上的无数残剑，无论之前如何坚固，蕴含有何等的执念与力量，此刻都如同被无形的战争巨轮碾过，疯狂震颤、出凄厉到极点的哀鸣，继而寸寸断裂，甚至有些品质稍次的，直接“嘭嘭嘭”地接连炸成了漫天金属粉末，如同下起了一场铁灰色的雨！暗红的血壤被硬生生掀起数丈高的土浪，如同血海翻波，无数埋藏其下的残兵断骸、甚至是不知哪个时代的白骨，都被抛飞上天，又在空中被那恐怖的杀伐之气绞碎成齑粉！整个盆地仿佛都在这一击之下哀嚎、颤抖、崩解！

“什么？！这……这是什么力量？！怎么可能？！”烈阳长老脸色骤变，他那即将刺入林羽丹田的、志在必得的暗红剑罡，在这突如其来的、蛮横无比、带着某种先天克制与排斥意味的战争杀伐之气的冲击下，竟然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又像是凡铁遇到了神兵，剧烈地扭曲、闪烁、哀鸣！凝聚的能量结构瞬间变得极不稳定，仿佛被无数无形的、蕴含着征战规则的兵刃疯狂劈砍、侵蚀，威力骤减，前进的度也如同陷入了亿万钧重的泥沼，骤然慢了下来，几乎完全停滞在了林羽丹田皮肤之前，那焦黑的印记都无法再深入分毫！

他自身更是感觉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凝聚了万古征战意志与破灭法则的战争重锤，结结实实地、毫无花哨地砸在了胸口和神魂之上！“哇！”他竟忍不住喷出一小口鲜血，那由精纯赤阳真火构成的、足以抵挡寻常法宝狂轰滥炸的护体罡气，出“滋滋啦啦”的刺耳哀鸣，剧烈地动荡、明灭，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溃散！一股蛮横、冰冷、纯粹到极致的破坏与征战意念，顺着罡气与能量的联系，如同附骨之疽般侵蚀而来，让他气血疯狂翻腾，金丹都微微震颤，身形更是不由自主地一晃，向后踉跄着倒退了数步！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恐惧！

这青铜断戈自爆的力量，竟然强悍如斯！不仅能干扰他的攻击，甚至能直接撼动他的金丹，让他这位金丹中期修士都受了轻伤，吃了大亏！

不仅仅是烈阳长老，盆地内的所有人，无论是正在激战缠斗的叶轻舞与天阳宗弟子，苦苦支撑的藏剑谷众人，还是一旁观望、意图渔利的百巧门长老、散修和各家族修士，全都在这无差别、覆盖式的恐怖暗金色冲击波下，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噗！”“啊！”“不——！我的修为！”

修为稍弱的筑基修士，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直接被震得五脏移位，经脉断裂，口喷鲜血，如同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或瘫软在地，瞬间昏死过去，生死不知。假丹修士也是个个脸色煞白如纸，气血如同沸水般翻腾，灵力在经脉内乱窜，好不容易凝聚的攻击瞬间瓦解，纷纷踉跄后退，全力运转功法抵御这恐怖的冲击，眼中充满了恐惧与茫然。就连百巧门那两位金丹初期的长老，也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急忙催动“千机锁灵阵”护住周身，那巨大的罗盘虚影在暗金色冲击波下剧烈摇晃，灵光急黯淡，几乎溃散，两位长老眼中充满了骇然与一丝更深沉的贪婪——这断戈，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和……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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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其冲的烈阳长老，受到的影响无疑是最大的。虽然他凭借强横的修为，很快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稳固了震颤的金丹，重新凝聚了几乎溃散的护体罡气，但就是这被阻碍、被击伤、被逼退的短短一瞬——

对于在生死边缘挣扎、几乎一只脚踏入鬼门关、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林羽而言，已然是足以逆转生死的、千载难逢的、稍纵即逝的喘息之机！

他强忍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神魂撕裂般的剧痛、秘法反噬以及剑元丹药力带来的经脉灼痛，趁着烈阳长老被断戈气息冲击、身形迟滞倒退、剑罡威能大减甚至近乎消散的宝贵瞬间，将《太初分光剑诀》的掠影身法催动到越自身极限的地步，同时引动了《流云步》中最为精妙的身法——“微风拂柳”！

“周天纳元”亦疯狂运转，不顾一切地吸纳着周围因断戈爆而变得异常狂暴混乱，但却浓郁了数倍的天地灵气，以及那逸散的、精纯的丹药之力！

“嗖——！”

他的身影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反而化作一道淡薄得几乎透明、如同柳絮随风、又似鬼魅无形的影子，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并且精准地利用了一切气流和能量扰动的姿态，险之又险地、间不容地贴着那几乎停滞、威力十不存一的暗红剑罡边缘，如同微风拂过水面，轻飘飘地“滑”了出去！

“轰！”

那道失去后续力量支撑、又被断戈气息严重侵蚀的暗红剑罡，最终无力地刺入了林羽原本所在位置的地面，仅仅炸开一个尺许深的焦坑，便彻底消散无形。

“咳咳咳……噗！”接连的重创、精血的燃烧、秘法的反噬、剑元丹的霸道药力以及神魂的剧烈消耗，让林羽再次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其中甚至夹杂着些许内脏碎片和破碎的经脉组织。他单膝跪地，用那仅能微微活动的左手死死撑住一柄斜插的断剑，才没有彻底倒下。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如同狂风暴雨中摇曳的烛火，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但他终究是……在那绝对的、必杀的一击下，于不可能之中，奇迹般地保住了一丝残存的生机！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吞下大把的生生造血丹和清心丹，甚至又吞下了一颗专门用于稳定神魂、抵御外邪的三品灵丹·定魂丹，强行稳住那即将崩溃的肉身与神魂。

烈阳长老稳住身形，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竟然再次逃脱、并且引得断戈爆出如此恐怖力量的林羽，心中的惊怒已然达到了顶点，甚至盖过了对断戈的一丝忌惮。

“好！好！好！果然邪门至极！”烈阳长老怒极反笑，周身赤焰再次熊熊燃烧，而且颜色愈深邃，杀气如同实质的风暴，席卷四方，“但任凭你如何挣扎，如何借助外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依旧是土鸡瓦狗！本座倒要看看，你这强弩之末，还能接下本座几成力的赤阳真火！”

他双手缓缓抬起，胸前一轮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缩小、但散出的能量波动却让整个盆地空间都开始扭曲、仿佛随时会坍塌的暗赤色火球，开始凝聚！这一次，他是真正动了杀心，不再有丝毫戏耍之意，誓要将林羽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然而，经过这短暂却惊心动魄的喘息，以及丹药的强行支撑，林羽的脑海已然在《清心丹》和《定魂丹》的作用下，恢复了高的运转。他看了一眼依旧在与天阳宗弟子缠斗、但因为断戈冲击而压力稍减的叶轻舞和同门，又看了一眼那光芒逐渐内敛、但散出的战争杀伐之气却愈凝实、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的青铜断戈。

绝境仍未解除，甚至更加危险！但那一线用命赌来的生机，似乎更加清晰地系于那祭坛之上！

他必须，也必须只能，再搏一次！这一次，或许就是最终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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