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沿着一条狭窄的、弥漫着淡灰色煞气的岩缝深入时,遭遇了一只形态特异、异常强大的虚空妖灵。这只妖灵体型相对凝实,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幽蓝色,其躯体周围自然散着刺骨的寒意,尚未靠近,林羽的识海便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护体剑元甚至隐隐有被冻结的迹象。它张开那没有固定形状的“口器”,一道无形无质、却能让灵魂都感到僵硬的极寒吐息,如同冲击波般向林羽席卷而来!
“万劫不灭剑体,不灭剑罡,御!”
林羽低喝一声,不敢怠慢,《万劫不灭剑体》第一重功法全力催动!霎时间,一层厚达寸许、凝实无比、呈现出暗青色、表面仿佛有无数微缩星辰生灭流转的坚韧罡气,自他体内轰然透出,如同最忠诚的壁垒,将他周身牢牢护住!那无形却致命的极寒吐息,如同汹涌的暗流,狠狠撞击在星辰剑罡之上,出密集而刺耳的“嗤嗤”声响,冰蓝色的寒气试图渗透、冻结,却被剑罡之中蕴含的磅礴剑元与不灭意志死死抵住,无法侵入分毫!
与此同时,林羽眼中《星辰变数诀》的“破妄灵瞳”神通全力运转,眸中星辉闪烁,瞬间看穿了这只强大妖灵那不断变幻形态的躯体深处,一颗如同冰核般缓缓旋转、散着浓郁寒气的能量核心!
“找到你了!剑气分化!”
他剑指一并,凌空疾点!一道远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凝练的青金色剑气自指尖喷薄而出,这道剑气在脱离的瞬间,便于空中灵巧地一分为二,二化为四,四生八……转眼之间,竟分化作数十上百道略细一些、却同样凌厉无匹的剑气!这些分化出的剑气,如同受到无形指挥的蜂群,出细微的破空尖啸,从各个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上方、侧翼、甚至绕过正面防御,如同水银泻地般,精准无比地射向那颗被“破妄灵瞳”锁定的幽蓝冰核!
“噗嗤!咔嚓——!”
密集的命中声与冰核碎裂的清脆声响几乎同时传来!核心被毁,那只强大的幽蓝妖灵出一声凄厉至极、直撼神魂的尖啸,庞大的幽蓝躯体剧烈地扭曲、膨胀,最终“嘭”的一声炸裂开来,化作漫天冰冷的蓝色光点,缓缓消散。原地只留下一粒比其他星辰本源更大、蓝光更加深邃纯净的结晶,以及一股精纯的寒冰魂力残余。
林羽伸手将其收取,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更为磅礴的本源之力,心中满意。他的神识在持续吸收这些高品质星辰本源的过程中,不断地得到淬炼、滋养和壮大,变得越凝实、敏锐,覆盖范围虽未扩大,但感知的精细度与穿透力,却有了长足的进步。识海中的剑魂,也如同得到了最顶级食粮的滋养,传递出的气息越古朴、深邃、威严,与那幅神秘古老星图之间的隐隐联系,似乎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无声地加强了一丝。
这一日,林羽刚刚以数道凌厉的“裂影”剑指,将七只从一道岩缝阴影中悄无声息扑出、形态瘦长如同鬼魅、度极快的特殊妖灵斩灭,正欲收取那悬浮于空中的七粒星辰本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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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陡生!
一直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的“星轨预判”神通,猛然向他传递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火山喷前的极致危险预警!那预警并非来自某个生物,而是源自空间结构本身!
就在林羽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几粒星辰本源的刹那——
“星轨预判”神通传来的危机警兆骤然提升至顶峰!那并非针对单一目标,而是源于周遭空间结构本身出的、濒临崩溃的无声尖啸!
“不好!”
林羽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凭借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练出的本能,他强行中断了收取动作,《青霄剑元诀》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在经脉中奔腾咆哮!《流云步》与《斗转星移》功法在这一刻被他催到了自身目前的极致!
他没有选择向后或向侧方闪避,因为在“星轨预判”勾勒出的未来碎片中,那些方向的空间结构同样在剧烈波动,充满了不确定性。千钧一之际,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斗转星移》功法全力运转,并非用于防御或反击,而是作用于自身!他巧妙地在身周布下了一层极其微弱却高旋转的斥力场,这斥力场并非对抗下方那恐怖的吞噬力,而是如同一个无形的“滑轮”,帮助他更快地、更省力地摆脱核心吸扯区域的束缚!
“轰隆——!!!”
下方大地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猛然向内塌陷、崩碎!一道宽度过五丈、边缘扭曲撕裂、内部是绝对虚无与混乱色彩的巨大空间裂缝,如同深渊巨口,骤然显现!比之前遭遇的那道裂缝强横十倍的恐怖吸力爆开来,周围的岩石、煞气、光线,乃至那几粒悬浮的星辰本源,都被无情地吞噬进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羽的身影则在这毁灭的狂潮中,险之又险地擦着那不断扩张的裂缝边缘,如同一缕被狂风卷起的轻羽,又似一道逆射的星芒,以一种近乎违背物理法则的姿态,冲天而起!
剧烈的空间波动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击在他的护体不灭剑罡之上,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剑罡剧烈闪烁明灭,仿佛随时可能破碎。但他终究是冲了出来!
身形在高空连续几个轻巧的翻腾,卸去那恐怖的冲击力,最终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落在数百丈外一处相对平缓的、布满龟裂纹路的黑色巨岩之上。他脸色微微白,胸口起伏,方才那一瞬间的爆与对抗,对他精、气、神的消耗都是巨大的。回头望去,那道巨大的空间裂缝正在缓缓弥合,留下一个触目惊心、深不见底的巨坑,仿佛大地上永恒的伤疤。
然而,这一次,林羽眼中除了心有余悸之外,更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芒。
“原来如此…《流云步》的‘流’,不仅是顺应,更是脱!《斗转星移》的‘转’,不仅能转外力,亦可转己身!‘流星一闪’的‘快’,需与‘星轨预判’的‘准’相结合,方能于绝境中觅得一线生机!”
他立于巨岩之上,任由峡内混乱的狂风吹拂着他的衣,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每一个细节。那种将多种功法、神通、乃至自身剑道意志融会贯通,于不可能中创造可能的体验,让他对自身道路的理解,豁然开朗!
他不再仅仅将此地视为试炼场,而是真正将其当作磨砺自身综合能力、融合毕生所学的最佳道场!
接下来的时日,林羽的狩猎与修行变得更加富有策略性与深度。
他不再满足于简单地寻找并消灭落单或小群的妖灵。他开始主动利用幻境,甚至引诱妖灵。
一次,他现了三群数量在十只左右的妖灵,分别盘踞在一片区域的不同方位。他没有选择逐个击破,而是利用《流云步》的极和《星辰变数诀》对能量波动的模拟,巧妙地在三群妖灵之间制造了一场“误会”。当这三群妖灵被引动,互相冲击、纠缠在一起时,林羽身形如鬼魅般切入战场的核心。
“幻剑狱!”
他次在如此复杂的实战环境中,全力施展《太初分光剑诀》的第三式!只见他剑诀引动,体内磅礴的剑元汹涌而出,刹那间,以他为中心,方圆数十丈内,无数虚实相生的剑光凭空涌现!这些剑光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仿佛构成了一座森然、繁复、不断变化的剑光牢狱!狱中剑气纵横交错,自成法则,将混乱厮杀中的近三十只妖灵尽数笼罩在内!
妖灵们的嘶嚎、冲撞、分化,在“幻剑狱”的无差别绞杀与封锁之下,显得徒劳而无力。剑狱之内,毁灭剑意弥漫,每一道剑光都蕴含着终结的气息,不断消磨着妖灵的精神本源。仅仅支撑了十数息时间,这三群妖灵便在自相残杀与剑狱绞杀的双重打击下,纷纷溃散湮灭,留下了二十多粒星辰本源,其中甚至有几粒品质明显更高。
施展“幻剑狱”对神识和剑元的消耗堪称恐怖,林羽落地时,气息都微微紊乱。但他立刻运转《周天纳元》之法,一边吸收手中星辰本源,一边疯狂汲取周围狂暴的星辰之力,补充着巨大的消耗。他眼中却充满了兴奋,“幻剑狱”的群战威力与控场能力,远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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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开始更深入地钻研《斗转星移》。不仅仅是用于规避空间裂缝,他开始尝试在战斗中运用。面对妖灵喷吐的能量攻击或是精神冲击,他不再总是以不灭剑罡硬抗,而是尝试以“星轨偏转”的技巧,将其引导、卸开,甚至尝试借力打力,将其导向其他目标。虽然成功率不高,且极其耗费心神,但每一次成功的应用,都让他对力量的控制更加精妙入微。
他甚至开始尝试将毁灭剑意进行更深层次的凝练与变化。不再是简单的释放领域或附着于剑气,他尝试将其凝聚成无形的“破虚”之剑——并非物理上的破开空间,而是意念上的破开虚妄,直指本源。当他面对那些尤其擅长隐匿或制造幻象的妖灵时,一记意念层面的“破虚”斩出,往往能直接撼动其核心,使其隐匿失效,幻象崩解,再辅以常规剑招,便能轻松解决。
时间在这样高强度的、充满创造性与危险性的修炼中飞流逝。
林羽的修为,在水到渠成般的积累与磨砺下,终于触碰到了养剑初期巅峰的那层坚实壁垒,并且开始了持续的冲击。丹田内的青霄星辰剑丹旋转的度愈惊人,吞吐出的剑元带着一丝淡淡的毁灭气息,愈精纯凝练。
他的神识强度,在大量星辰本源的滋养下,已然远寻常养剑中期修士,感知范围虽未扩大,但精细度足以洞察入微,甚至能隐约“听”到空间中那些最细微的能量流动的“声音”。
他的身法,在无数次与死亡共舞中,彻底将《流云步》、《星辰变数诀》(星轨预判、流星一闪)、《斗转星移》以及毁灭剑意中的“破缚”真谛融为一炉。虽离真正的“万法不沾”尚有遥不可及的距离,但此刻的他,在这葬星峡外围,已然如同鱼入大海,鸟上青霄,身形飘忽莫测,趋避之间,充满了行云流水般的自然道韵。
这一日,林羽刚刚以一式精妙绝伦的“归真”剑术,将一头潜伏在煞气潭底、实力堪比养剑中期、能操控污秽煞气攻击肉身的变异妖鳖的核心斩破。他收取了那粒格外硕大、带着浑浊煞气的星辰本源(需以毁灭剑意小心净化后才能吸收),正准备寻找下一处目标时——
他眉头微动,剑魂感知捕捉到了极远处传来的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那并非虚空妖灵的能量,也非自然形成的空间涟漪,而是……修士法力激烈碰撞的余波,以及一股隐隐带着煌煌王道之气的剑意!
“皇朝的人?他们已经深入到这片区域了?”林羽目光一凝,收敛全身气息,身形如一道淡不可见的青烟,悄无声息地向着波动传来的方向潜行而去。
(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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