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言语上的孤立,最终在裴家长子的忌日上,那位向来温和丶典雅的夫人褪下了面具,霸凌也不再止于言语,因为各种原因罚跪丶戒尺丶馊掉的饭,构成了他贫瘠的土地。
而在暴雨天捏着一张试卷瑟缩在树下哭泣的书窈,就像是山茶色的春蝶,飞入他平仄无声的山野。
他没有伞,水珠顺着鸦羽似的眼睫滑落,驻足良久後,他将口袋里唯一一颗海盐糖丢入了书窈掌心。
嫩黄色的连衣裙拖在地上,她也没擡头,“你也喜欢海盐味的糖吗?”闷闷的声音随着雨滴砸在地上,却又很清脆。
裴书漾答非所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那你先转过身。”
嫩黄色的春蝶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幅狼狈样,磨磨蹭蹭起身。
细雨连绵,拖曳着雨幕。
撑着伞的嫩黄与沉闷的黑,一前一後。
有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自此裴书漾迎来了更为放肆的校园霸凌。
“反正他家里不会为他出头。”
“没人会想惹上这样一个麻烦的。”
只有书窈,也只会有书窈会挡在他面前。
裴书漾不知道书窈有没有认出他,兴许她只是一时起兴,只是想找个会很耐心哄她的出气包,但自那以後,裴书漾确实靠着书窈在裴家逐步站稳了脚跟。
与她共享了十几个年间的许多春天。
他像是个卑劣的窃光者,
-"暗恋是没熟的青梅,像涩意的夏茶,
而她是我绝无仅有的春天。"
这是裴书漾写在日记本扉页的句子。
温热的指尖抵在她的心口,他轻声问:“我被你装在这里面吗?”冷调的声音依稀带着暴雨天气压般的低缠。
书窈对自己到底是依赖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时间久了,恐怕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他只是怕书窈後悔,只是在确定。
她向来喜欢新鲜感,一时兴起喜欢的东西,说不定在下一秒就不喜欢了,然後被丢进暗无天日的储物室。
书窈喜欢过姜尚宥一段时间,这是个除了书窈便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但青梅竹马的好处就在此,无论她的身边後来会围绕着多少人。他们占据的名头永远都是後来者。
他们占据着彼此十几年光阴,欢喜共享,裴书漾这个名字,无论何时都在书窈这里有着一席之地。
他永远都在那里,无法进,也无法退。
但是他有点贪心,他想再进一步。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书窈轻轻扑闪的纤长睫毛,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两人都没再说话。
原本旖旎的氛围像是被他的这句话按下了暂停键。
书窈不明白裴书漾为什麽要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
在裴书漾的心里,她就是这麽爱玩的一个人吗?连这种事情也是谁都可以吗?
裴书漾居然这样想她,她真的要生气啦!
花瓣唇轻微努起,白净的面颊都鼓呈河豚的形状,书窈伸手,故意将裴书漾黑色碎发揉得很乱。
然後抓着他的手指,往下,隔着牛仔外套和里面的白色吊带,按在自己的小腹。
软润的杏眼丶冷淡的黑眸,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声音。
-“那你想撞进这里面吗?”
-“姜尚宥也被你装在里面吗?”
眸色忽的一沉,後面的一切都失了控。
细密的吻率先落在她瓷白的丶幼嫩的颈。
颤抖的尾音顺着唇齿倾泻。细白手指在半空中滑动半响,抓住了他的衣领。
吻逐渐上移,又与不久前才亲了很久的地方再次贴合。
她抓着裴书漾的手摸上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