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宝钗7元宁的渣男之旅求收藏
康熙坐在南书房的暖炕上,只穿了件常袍,脸上瞧着确实没什麽怒容,但也带着积分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手里随意拨弄着一副象牙棋子,听见薛蟠请安,只擡了擡眼,淡淡道:“起来吧。”
薛蟠这才敢稍稍擡头,飞快地瞥了一眼。
只见康熙面前的炕桌上散落着几本奏折,还有一盏喝了一半的参汤,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药香混合的味道。
“谢皇上。”薛蟠站起身,依旧垂着手,恭恭敬敬地站着。
康熙也没看他,目光好像落在棋盘上,又好像透过棋盘看到了别处,半晌没说话。
此刻南书房里静得可怕,只有蜡烛芯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就在薛蟠心里开始打鼓,开始回想刚才自己是不是行礼问安时,哪做的不对时。
康熙突然开口了:“朕夜里睡不着,你来给朕讲讲……嗯,就讲讲《大学》里修身齐家那一段吧。”
薛蟠心里一愣,皇上大半夜的不睡觉,叫他来讲经?
但他也不敢多问,仔细回想了一下,便尽量用清晰平实的语言,将那一段经典的含义娓娓道来。
他那点儿学问也没啥可卖弄的,只求讲得明白透彻,把这一遭应付过去就成了。
康熙半闭着眼睛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炕桌。听到家齐而後国治时,他忽然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薛蟠虽不知道康熙为什麽叹气,但康熙没让他停,他也不敢停,只能强装镇定继续讲经。
讲了一小段,康熙便摆了摆手:“罢了,听着更闷了。”
他指了指炕桌对面的绣墩:“坐下,陪朕手谈一局,解解闷。”
薛蟠心里叫苦不叠,下棋,他向来都是输多赢少,公认的臭棋篓子。可皇上发话,他也不敢不听,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康熙本以为薛蟠说自己棋艺不精是谦虚,没想到,他是真的菜。
下棋毫无章法,全凭感觉,一会儿胆大包天丶猛打猛进,一会又胆小如鼠,昏招频出。
康熙起初还皱着眉头,後来看着薛蟠那抓耳挠腮丶愁眉苦脸丶每下一步都悔得恨不得剁手的模样,倒是渐渐乐了。
他心头的那点儿郁结,似乎也被这臭得不忍直视的棋艺给冲淡了些。
“啧,你这棋下的……”康熙捏着一颗白子,看着薛蟠又把自己一片活棋走成了死棋,忍不住摇头失笑:“怎麽就没找个先生好好学学?”
薛蟠脸涨得通红,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回丶回皇上,奴才……奴才愚钝,实在不是这块料。
平日跟妹妹下着玩,就算是让着奴才,十局里也难赢一局……”
“看出来了。”康熙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戏谑,他轻松地落下一子,又吃了薛蟠一大片黑子。
“不过倒也坦诚,比那些明明棋艺精湛,却还要在朕面前装输的强些。”
康熙今天下棋下的那叫一个痛快,他本身就是臭棋篓子,偏偏又菜又爱玩。
平时找那些大臣下棋,那些大臣得绞尽脑汁想法子输给他,还不能输的太明显。
这回遇到个比他还菜的薛蟠,康熙在棋盘上大杀四方,单方面屠杀着薛蟠的棋子。
每吃掉一片,薛蟠那肉痛又不敢吱声,只能拼命憋着的表情,都让康熙不由得心情舒畅。
到最後,薛蟠的黑子被杀得七零八落,棋盘上惨不忍睹。
康熙看得是心情大好,把手里的棋子丢回棋盒:“罢了罢了,看你今天是难赢朕一局了,回去好好练练。”
薛蟠如蒙大赦,赶紧起身磕头谢恩,後背的冷汗都把里衣浸湿了。他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南书房。
走到外面,被深夜的冷风一吹,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心里一阵後怕又一阵庆幸,虽然棋下得丢人现眼,但好歹把皇上哄高兴了不是?
之後康熙又召了薛蟠下了几回棋,看得出来,薛蟠回去後真的下了苦功。前面下的竟也似模似样,颇有点章法,看得康熙还微微点头,觉得这小子总算开了点窍。
可下着下着,那味儿就不对了,棋风逐渐变得稀里糊涂,又开始跟着感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