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国喝了口茶继续道:“然後市局那帮子人,又当了一回免费劳动力,帮人家把庄稼收了,又把地给翻了一遍,还是啥也没找着!听说带队的何队脸都气绿了!
陈夏笑得直不起腰:“好家夥有点儿阴招全用在警察身上了!不过这人吧,也不是一无是处,还知道心疼他老婆。”
“现在这事儿在各单位的聊天群里都传疯了。”郑安国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特别是各派出所,一个个都在那儿幸灾乐祸的疯狂转发!”
陈夏本以为这种平静有趣的日子会持续几年,毕竟五年内她没有调到市公安局的打算。
没想到很快,她和师父郑安国就突然被借调到市局刑侦大队。事情源于一起震惊全市乃至全省的灭门惨案。
H县小周村,一户姓周的人家,一家老少十几口,一夜之间全都被割了喉。
一大家子十几口被杀,别说近年,就是近二十年都少见这样的惨案。这样的案子,市局根本就兜不住,必须要上报。
由于案情重大,市局紧急在全市抽调优秀丶有经验的刑警丶民警组成专案组。同时省里还派过来几位专家,限期一个月破案。
陈夏就是这样被借调到市局刑侦大队的,不过,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个搭头,有经验的是她师父郑安国。
到了现场,饶是见过不少案子的陈夏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三层小楼里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房间里有被翻动的痕迹,但抽屉里的现金丶首饰却都还在。很明显,不是冲着钱来的。
陈夏忍不住小声嘀咕:“不是为财,那就是为仇,或者在找什麽东西。”
法医初步勘验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在死者家餐桌上的饭菜里检测出了东莨菪碱的成分。这种能抑制中枢神经的药物,普通人根本弄不到。
“这是有预谋的灭门。”专案组会议上,省厅来的专家一锤定音:“现场没有门锁被撬的痕迹,凶手很可能与死者是熟人。
死者一大家子平时是不住在一起的,如果不是熟人,是很难摸清楚他们什麽时候一大家子聚餐,更别说把药下到饭菜里了。
现场清理的非常干净,凶手全程带手套丶脚套,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说明是有备而来。
手很稳,一刀割喉,从伤口痕迹来看,刀很薄,极其锋利,怀疑是手术刀。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排查所有被害人的人际关系。
走访这条街上所有的住户,看看案发前後有没有看到什麽人进出他们家……”
陈夏的任务是跟着郑安国挨家挨户走访,从清晨忙到深夜。
被害人一家中,老两口周大强丶李爱花虽然跟村里人也有过口角,可大家擡头不见低头见,没听说跟谁有不死不休的积怨。
四个孩子里,老大周志刚,是镇派出所的辅警。老二周志明,在市里开了一家小旅馆。
老三是女儿叫周志敏,嫁给了隔壁镇的张振强。夫妻两个在家务农,闲时出去打工。
老四周志斌则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走访时,郑安国在笔记本把他作为重点调查对象圈了出来。
“这个周志斌有点儿意思啊,村里没人说得清楚他在外面是干什麽的,反正就是知道他人脉挺广,三教九流的朋友很多。
陈夏顺口接了句:“我没有查到他的结婚登记信息,村里人说他结过婚後来离了。”
刑侦大队这边刚开始先考虑的是因为周志刚的工作引来的打击报复,调查後发现他就是个小辅警,没有单独执法权,平时人缘不错,也没得罪什麽人。
之後也考虑过是不是交游广阔的周志斌在外面惹到什麽人,引来的报复。
因为这边是农村,只有村委和村口的小卖铺那边安装了摄像头,调取监控,走访村民,案发前後,也发现什麽可疑人员和车辆。
就在案件一筹莫展进入僵局时,陈夏这边第二次走访调查有了重大发现。
村民周大叔提供了一个线索。
周家出事那天夜里,他在隔壁村二赖子家打完麻将骑车回家时,看见一辆白色轿车路过,正是从周家那个方向往村外开。
当时他扫了一眼轿车驾驶室,开车的是个女的,长得很漂亮,後面还坐着一个人,没看清是男还是女。
他觉得开车那女的长得漂亮,还有点儿眼熟,就着路灯多看了几眼。
後来到家仔细想想,好像是周家以前的三儿媳妇,好像是叫任月。
具体是月还是悦亦或者是玥,他不清楚,反正就是那个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