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宝钗1麽麽哒
薛蟠这个人吧,毛病确实一抓一大把,可要说他对薛姨妈,那是实打实的孝顺。对宝钗这个妹妹,也是真心实意地疼爱。
宝钗前些日子病着,他老老实实窝在家里,连大门都没迈出去一步,天天惦记着宝钗的病。
眼瞅着宝钗病好了,他在家里憋不住了,迫不及待地想带着小厮出去撒个欢,透透气。
刚兴冲冲走到大门口,就被两个诚惶诚恐地门房小厮陪着笑拦了下来。
“大爷,您留步。”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夥计哈着腰,满脸为难:“姑娘特意吩咐,您若要出门,得先让小的去跟她那儿报备一声。”
薛蟠一听,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什麽?爷出门还要报备?你算什麽东西,少拿姑娘吓唬爷,滚开,大爷今天还就非出去不可了。”
说着蛮横的推开两个门房小厮,大摇大摆就要跨出大门。
“咳咳,哥,你这是打算去哪啊?”
宝钗带着丫鬟莺儿,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廊下。
一看薛蟠蛮横无理地对下人连骂带踹地耍威风,宝钗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眉头微微蹙起。
薛蟠听见宝钗的声音,几乎是本能地缩了缩脖子,那股子横劲瞬间泄了大半。
他立马转身,变脸似的堆起满脸笑,几步凑到宝钗跟前:
“哎哟,我的好妹妹,你病才刚好,怎麽不在房里多歇歇?”他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
宝钗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本来是想歇的,但听说哥没在书房读书,要带人出去,我有点儿不放心,就过来瞧瞧。”
她声音轻柔,却问得薛蟠脑门直冒冷汗:“哥这是有什麽急事,非要现在出门?妈知道你要出去吗?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薛蟠一下子噎住了,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最後只能像只斗败的公鸡,垂着脑袋丶踢踢踏踏地往回走,不情不愿地回前院书房去了。
宝钗这才缓了神色,赏了那两个尽职尽责的门房小厮,每人五两银子,还特地叮嘱丶敲打其他人。
“他们两个做得很好,告诉管家,以後他们两个的月钱加五百文。以後但凡大爷出门,都要这麽拦着。
拦不住就赶紧派人来回我,万万不能让他独自出去。
拦住大爷,本姑娘重重有赏,若有谁,但敢阳奉阴违,不经我允许偷偷放大爷出去鬼混,一人犯错,全家都要被发卖到苦寒之地。”
一衆小厮脊背发凉,纷纷低头应是。
处理完门口的事,宝钗没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带着莺儿往薛姨妈住的正院走去。
薛姨妈正靠窗做着针线,一擡头看见宝钗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绣绷:
“我的儿,你身子才刚好些,怎麽不在屋里多养养。有什麽事儿,叫丫鬟跑一趟就成了。”
宝钗笑吟吟走上前,亲昵地挽着她胳膊撒娇:
“妈,大夫说了,我这病已经无碍,多走动走动,身子骨能好得快些。”
她顿了顿,语气软和却认真:“妈,哥总这麽在家里闲着无所事事,也不是长久之计。
要不是我盯得紧,刚才他就带人偷溜出去了。
家里这一摊子早晚要交到哥身上,要不,再给他请一位学问好丶压得住他的夫子管管?”
我听说城南有位姓凌的夫子,进士出身,学问极好,文武双全,教学也严正。
不少人家的子弟经过他教导,都大有进益。要不咱们下个帖子,郑重请他来家里,正经教哥哥读书?”
薛姨妈向来没什麽大主意,最是信赖宝钗这个聪慧过人的女儿。
听她把这位凌夫子夸得天花乱坠,说得头头是道,便也觉得是桩极好的事。
“既然那凌夫子是个有大才的,回头就让管家备一份厚礼,郑重下帖子去请他来教你哥读书。”
凌夫子就是凌伊,这一世她性别直接设置成男儿身,有完整地身份证明。
宝钗给他的设定是,考中进士後因不适应官场的尔虞我诈,辞官回乡开了间私塾。
薛蟠这家夥,一般的夫子是治不了他的。从他开蒙起,薛老爹不知道请了多少先生,短则三四天,长不过半个月,准被他气得拂袖走人。
薛蟠自己也早习惯了,请就请呗,再厉害的先生,也架不住他撒泼耍横,没几天,肯定自己就教不下去,卷铺盖走人了。
但这次,薛大傻可真是失算了。凌伊,就是宝钗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核善”老师。
他可以是耐心极好,引经据典,深入浅出,如春风化雨般和蔼可亲的先生。
但要是薛蟠胡搅蛮缠丶故意捣蛋丶听不懂人话……他也略懂一些拳脚功夫,能给薛蟠紧紧皮。
短短半个月,凌伊就把薛蟠收拾得服服帖帖丶规规矩矩。让往东绝不敢往西,让读书绝不敢摸鱼。
薛蟠洗心革面丶努力读书时,宝钗也没闲着,她将薛蟠身边那些只会撺掇他胡混丶溜须拍马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