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是仙也是要面子的。
我前几日才与云恒说过,我要跟段灼恩断义绝,那时她还苦口婆心劝了我许久,要是我直接说是段灼送的,我不仅收了,竟还日日戴着。
我要是实话实说,必会被云恒念叨,为了免受这念叨,我选择闭口不提。
我没说话,云恒原本还打算继续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时守门弟子禀道:“师尊,段师弟来了。”
我眉心微蹙,心道他这会儿来做什麽?
云恒杵在一旁喝了口茶水,闻言,倒也没什麽惊讶的。
我仔细看她,甚至觉得她的脸上有些许心虚的神色。
虽然我与段灼并不熟,我亦知他并不怕我,可他却不像是那种,无召见便会来寻我的人。
且再说,云恒这样淡定,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云恒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说不定他寻你有什麽重要的事呢?毕竟是你的弟子,好歹得多担待些。”
我腹诽,他一个一天啥事儿都没有的小妖,寻我能有什麽重要的事?
找我告状还有点可能。
不过段灼向来沉默寡言,若是遇事会憋在心里,也并非是爱告状的人。
退一步想,若是他爱告状,我这里他估计日日都会来了。
我看着旁边仍然没有什麽别的反应的云恒,她虽然什麽都没做,却因为我的眼神,更加心虚了似的。
云恒问我:“你……你看着我做什麽?”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让他来的?”
云恒瞪大了眼,将手中的茶杯拍在桌上道:“怎麽……怎麽可能!”
我无语:“既不是你,那你结巴什麽?”
云恒破罐子破摔:“确实是我,你要打死我吗?我来之时便与守门的弟子说,你有急事找段灼,让他过来一趟。”
我问:“此举意义是?”
云恒不说话了。
我叹了口气:“让他进来。”
云恒有时很靠谱,有时做事又有些无厘头,让我头疼不已。
这时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段灼。
云恒道:“你可是不想见他?不会是因为春……唔唔……”
我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威胁道:“少说两句。”
段灼进来之时,刚好见到我将云恒的嘴捂起来的场景。
段灼一愣,我与他对视後,迅速松开了云恒。
倒不为别的,只是这与我平日里的师尊形象准时不符合。
我咳了两声,段灼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他又恢复了那副目色沉沉的模样,与我行礼,亦与云恒行礼。
“师尊安好,女仙安好。”
他方才走进来并未一瘸一拐,似乎脚已经好了。
他只称呼云恒为“女仙”,其实我怀疑他根本不记得云恒叫什麽名字。
我道:“起来。”
云恒坐在旁边看着我与段灼,就差手上多把瓜子了。
段灼擡头,视线一直游离在我身上,不知他看见了什麽,竟朝我一笑,他这一笑,额间的朱砂越发鲜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