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粘人是得了我默许以後的。
这几日天气好,衣裳一日就晒得干爽,夜里我枕着洗过的被褥,穿着他洗过的衣裳,阳光的晾晒让这些都变得柔软又温暖,我听见段灼的呼吸声。
除了那日外,他都非常自觉地打地铺睡觉。
我将指尖轻轻搭在床边,段灼在黑暗中吻着我的五指,将他们含在口中,那种带着些湿润的温暖叫我怔神,甚至有些别扭。
他勾着我的指尖,浅浅的呼吸打在上面,比凉飕飕的风温暖到不知哪里去了。
我反手主动勾起他的指尖,将他引到我床边,黑暗中,段灼的轮廓与身形落在我眼中,皎洁的月色将他。
我将他的手放在我的肩上,黑夜里,寒风瑟瑟,段灼的手却是不同寻常的热,我心中猜想,他有些害羞。
因为我听见了他砰砰的心跳声。
我问:“你知道该怎麽做吗?”
这样的行径叫我觉得,比我在雁山镇失去意识之时,与段灼七日更加疯狂。
毕竟现在的我是清醒的。
我教他用指尖拨下我的小衣。
段灼的指尖在颤抖着,就像是他剥开的并非衣裳,而是我的心,是我藏在极深处的真心。
如今,他终于可以触碰了。
段灼将我抱在怀中,他的手抚摸着我的发梢。
我听见他啜泣的声音,他仍旧像孩童一般,我拂过他的发梢,想借此给他一些安慰,段灼的声音有些哽咽,却落在我耳边。
他与我说。
“我们成亲吧。”
我微微一怔,逐渐思索,“成亲”二字究竟是何意?
却也并非是我不知晓这二字的含义,而是……我从未想过我会与谁成亲,从未想过我会与谁共度一生。
在这话音过後,我的大脑短暂宕机了。
此时,我的思想又能比段灼清晰多少。
曾几何时,我曾想过若是能从酆都中走出去。
我愿意与他走遍山河万里,看人世百态。
这算是共度一生吗?
段灼见我没了声音,他停下了动作,问道:“师尊可要想一想?”
我问:“你可要再想一想?”
“若是成亲,此生此事,你只能与我在一起,与旁人再无可能,若是背叛我,那我会做出比推你下万魔窟更可怕的事。”
“我会杀了你。”
段灼吻着我的发梢,含着我的唇,我听见他含糊道:“求之不得。”
自小我便羡慕我爹与我娘能够相伴千年,孩童之时,我从未想过会与他人相伴,我总是想着,我要待在爹爹与娘亲身边一辈子。
可後来,只剩我一个人之时,我曾想过我以後会与什麽样的人相伴一生呢?
我在月色下看着段灼那张我无比熟悉的脸。
我笑道:“其实我并未与你说过,你比芜奚好看太多。”
段灼的脸颊亦在月色之下悄然泛红。
*
我与段灼的婚期定于一月後。
原本在民间的说法里,成亲之前,新郎新娘是不能相见的,可我们不是凡人,便不必遵循。
这婚期是我与段灼上街之时,他非要拉着路边算命的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