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他说得咬牙切齿,甚至是有些愤恨到想将那触碰我的人撕碎了才是。
我道:“我与你可以肌肤相亲,与别人亦可肌肤相亲,左右不过是,我是否愿意,且出现在我梦中的是你,而并非别人。”
我以为按照梦中段灼的性格,听到我说的,他会生气或是难过。
谁知他却并不生气,只是将一只手轻轻抚于我的颈後,死死握住我的後颈,像是顷刻间便能将我撕碎,他漆黑的眸中带着些我看不懂的笃定。
段灼说:“师尊梦中之人,只会是我,亦只能是我。”
我道:“若是我想,也可以不是你。”
我不知为何段灼会这般笃定,他只是个梦中依附我而存在的虚影,他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我想应当是我太过于纵容梦境中的段灼,才叫他生出了这样的性情。
他笑:“因为我愿意将我的心给师尊,别人不愿。”
他总是与我说这样没来由的话,可他哪来的什麽心,他的心亦是我的心。
我道:“你生于我,就连你这颗心也是我的。”
他这样自大,纵然我已经与他说过,他好似也不明白他这颗心是我赋予的,甚至连他能够出现在梦中的权利也是我赋予的。
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出现在我梦中的是段灼而不是别人?
段灼轻抚过我掌中的红疹,我亦垂眸看向那处,手臂上的红疹还能解释作是我不小心在宴场中触碰了他人,可掌心中的红疹又该如何去解释。
毕竟我断定,我的手心未曾触碰过男子,除了段灼。
不过我触碰他,我的身体并没有反应,那这掌中的红疹究竟如何来的?
我左思右想,得出的结论是手臂上延伸出来的红疹长到了手心里,当然这个解释也不是很说得通,毕竟之前也从未这样过。
我问段灼:“你可知我掌心中的红疹如何来的?”
段灼的指尖还在轻点着我掌中的红疹,闻言擡眸,有些似笑非笑,我以为他应该知晓,谁知段灼摇头道:“不知。”
“若我知晓,又为何会问师尊?”
是哦。
我想起了方才段灼疯疯癫癫的样子。
我又问:“那为何我触碰梦外的你就不会长红疹?”
段灼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过了许久後才答道:“因为心。”
我嘴角抽了抽,尝试着将段灼的话抽象具体化,他的意思大概是……因为梦境之外的段灼喜欢我,所以触碰不会长红疹?
他的心是在我身上的。
解析出他的意思後,我的嘴角抽了抽。
至少并无仙医与我说过,若是触碰我的男子喜欢我,便不会生出红疹来。
梦中的段灼除了做那事儿之时,向来都是有些言行无状的,他说什麽我也不觉得奇怪,这话我就当他是瞎编的。
我回答道:“哦。”
索性当成他没说过,我亦没听过。
段灼却问我:“师尊听到旁边的女仙问我之时,心中在想些什麽?”
我看着他,段灼那张少年的面容上有些少见的期待。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其实我并未想什麽,毕竟一到这种大型宴场,我整个人就开始放空。
我思索後,回答道:“她看上你还真是眼神不太好。”
段灼听後有些伤心:“我在师尊眼中这般差劲?”
确实确实。
但是我并未说出来,毕竟我也算是个比较善良的仙,至少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伤人心。
我道:“其实也还好。”
一个比较中肯的回答,并不是最差劲的,但也不是很好。
段灼念念有词道:“还好……”
他低下头,显然比方才还要伤心,想来是我这个自认为中肯的回答,他也并不满意。
我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想些什麽?”
段灼道:“我觉得,师尊应当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