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明白。”沈惊鹊敛下眼眸,专心为她按摩。
半晌,沈则欢突然开口:“宣沈二公子过来,哀家也许久未见这位弟弟了。”
沈惊鹊有些惊愕:“是。”
本来,亲邻间开始走动,宫城里也不例外。
按元宵节旧例,一衆皇亲国戚来凤仪宫拜见请安,沈则欢请了高祖幼女,自己的小姑子平洲公主替自己问候诸位,中午才散。
荣国公府二公子沈则锡人还没踏进凤仪宫,着急忙慌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姐姐身子可还好?怎麽一个早上不见人影?”
沈则欢身着常服,端坐在饭桌前,待他走进,无奈回他:“老毛病了,生安安那会没养好的。”
沈则锡紧紧盯着她与自己并不相似的眉眼,一言不发,暗自腹诽。
他很确定,自家父亲生前虽然大事不成,但对自家娘亲格外钟情。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更没有什麽养在外面的外室……族谱上说,他们同出一母。
可他每每近看她的眉眼,都觉得他们二人绝对不会是亲姐弟。她的眼睛比他的眼瞳更深,她头发的颜色是天生比他更浅……
沈则欢注意到他的心绪,擡手轻抚他的脑袋:“锡锡长大了,该成家立业了。”
“锡锡不想成家立业,锡锡只想陪着姐姐。”沈则锡蹲下身,歪着脑袋蹭她的手笑得天真。
“锡锡不乖!”沈则欢赏了他一记脑瓜崩。
沈则锡捂住额头,赌气转过身去,惹得沈则欢一阵大笑。
两人愉快地用完午膳,沈则欢送别了沈则锡。
“姐姐,锡锡不要那什麽劳什子成家立业,锡锡只要姐姐。”沈则锡依依不舍的走出宫城,面上逐渐阴鸷,走在街道上。
贩夫走卒的叫卖声充斥着他的耳廓,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待到日落西山才走回荣国公府。拜见了父亲母亲,推脱了表兄弟出门吃酒的邀约,满身疲惫的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里。
院子里的梅花还没谢,落梅满园,却把这一方小院衬得凄凉荒唐。
他在树下站了许久,拥抱树干,享受着闭上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在享受什麽,只觉得这位荣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当今太後的亲弟弟是想着这株干巴巴的梅花树能走出一位梅花仙子……
良久,他才回到自己房间,却见一位身着玄衣的男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他的房间,手里把玩着一支断钗,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他顿时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一副见鬼了似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真是痴儿啊!”那男子开口感叹道。
他回过神,扑上去夺过那支断钗,却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刚想爬起来,又被那男人一脚踹到,只能恶狠狠地回头瞪着他:“你没死!你还活着!”
另一边,凤仪宫内。
沈则欢都快要睡着了,却被沈惊鹊摇醒:“娘娘!娘娘!太後娘娘!”
沈则欢掀开眼皮,满眼都是被突然叫醒的不满,语气有些冲:“做什麽。”
沈惊鹊没计较她的怒气,握着一封密信:“边关来信,晓策叛变……”
“什麽!”沈则欢劈手夺过密信,顿时僵在原地。密信里的一字一句都令她心慌——
“元月元日
晓策叛变策反三万将士不知去向
悟因被晓策算计心存愧疚自断一臂
敌方屡次突袭将士们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