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义张应道。
“等他们两个的情况稳定下来,我会再来将他们转移到行宫去,到时候再说。”
“微臣等明白。”
待到日落西山,沈惊鹊留了一百御林军就带人回了宫,顾命大臣宋靖疆身边的属下身受重伤,以及宋靖疆本人莫明失踪的消息早就飞出了京城。
凤仪宫内,沈则欢拨弄着琴弦,明显心不在焉的琴音传到隔壁的承乾殿,听得正在练字的萧晚安越来越心烦意乱,最後想干脆掀翻桌案,奈何力气太小,只得撕碎纸张,仍由破碎的纸张散落在地上。
旁边的子夏为难上前,小声提议:“皇上,用些晚膳吧?奴才看您中午都没吃多少呢。”
“凤仪宫那边传膳了吗?”萧晚安冷脸问道。
“凤仪宫那边有小厨房呢,不常传御膳房的菜。”子夏回道。
“也是,今天早上那个老妇人怎麽回事?”
“皇上说的是哪个?”
“上朝那会文武窃窃私语的那个。”
“奴才早上听人说,那老妇人是鸣蝉姑娘的娘。”
“鸣蝉姑母不是孤女吗?”
“是,奴才记得,鸣蝉姑娘亲口说过她是宋大将军母亲从弃婴塔里捡回去的。想来,那老妇人应该真是鸣蝉姑娘的亲生母亲。”
子夏观察着他的脸色,没再说话。萧晚安提着笔空悬,陷入沉思。
依他手上现有的消息,要是他人有心算计,他也想不出来是谁。毕竟就算他是皇帝,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从也来没有闹到他这个六岁稚童面前,犯不着。
要是那老妇人自己有心算计,贪图富贵……那也不可能。毕竟刚刚要不是子夏提醒,他也快忘记了鸣蝉的身世。
琴音不断充斥着他的耳膜,一声比一声忐忑,一声比一声落寞——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许久,他才落笔,覆盖在方才滴在纸张上的墨点,一边写一边自语:“阿母亲教学步虚,三元长遣下蓬壶。云韶韵俗停瑶瑟,鸾鹤飞低拂宝炉。”
子夏低头见他力透纸背的字,再次提议:“皇上,用些膳吧。”
半晌,子夏都快要退下了,他才撂下笔开口:“随便端碗面吧。”
“是。”子夏退下去端面了。
萧晚安盯着自己的字,端起砚台,面无表情的把剩下的墨水缓缓倒在纸上。墨水滴落,整张纸大半都被墨色入侵,独留诗开头的“母”字,好像都墨色不敢侵染她。
又是良久,窗外来自凤仪宫的琴声停了,他才惊觉,月亮早已挂上了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