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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始枯叶(第1页)

夏始枯叶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山间营地蛙鸣四起,火炬之光映着冯今鸿蕴含忿恨的脸更加愤怒。鸣蝉站在她身後,同样死死地盯着被五花大绑的王校尉。

王校尉挣扎着,又拉扯出一片血红。冯今鸿含着笑看着那鲜红掩盖暗红,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又嫌弃地甩了甩了手。

王校尉眼睛从眼眶里瞪了出来,死死地盯着他:“你现在的丈夫知道我们的过往吗?他知道我们曾经……”

“王校尉……哦不,是王氏!都什麽时候了,还想着过去?”冯今鸿摇了摇头:“你倒是越活越过去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人,怎麽会和御林军统领夫人牵扯上?”

“你……!”王氏挣扎着,喘着粗气,但出气多进气少:“你凭什麽?凭什麽嫁给别人!”

冯今鸿摆了摆手:“休书上不是写了?‘往後婚丧嫁娶各不相干’吗?”

“你写的休书在官府不具备法律效益,你我还是夫妻!!!”王氏像被点燃的爆竹,不管不顾地嘶吼:“我做这些,可都是……”

“可别告诉我,你通敌叛国是为了我!”冯今鸿打断他,接过鸣蝉递来的匕首在他脖颈间笔画:“你放心,你通敌叛国致使顾命大臣生死未卜,又夥同冀州刺史丶雍州刺史在兖州境内刺杀朝廷命官。消息很快会传回京城,传到凤仪宫中。下了阴曹地府,记得跟你儿子道歉。”

“你……!”一刀两断,血溅三尺。

冯今鸿拭去溅在面上的血迹,眉眼间全无大仇得报的快感,轻声呢喃:“哦,那孩子还没来得及睁眼看一眼这世间便走了。”四下寂静,伴着不知何处传来阵阵蛙鸣,她才惊觉,立夏了啊……

“放肆!!!”承乾宫内,萧策气愤地摔了茶盏,明黄色的茶盏在柔软的地毯上碎得四分五裂,茶水顺着台阶往下流淌。宫人们顶着百官复杂的目光,换了一块更柔软的地毯。

“斧劈关前南门校尉通敌叛国,又夥同冀州刺史丶雍州刺史,在兖州境内刺杀朝廷命官……”房光磊侧身让信件传阅在,但很快又被传阅在他手上,因为满朝文武跪了大半。

冀州刺史姓王丶雍州刺史姓朴丶兖州刺史姓郭,皆出自世家。世家大族有祖上萌阴,可刺杀朝廷命官丶袒护通敌叛国之人,亲爹是皇帝都没用。

房光磊上前一拱手,提议道:“摄政王大人,通敌叛国之罪天理难容,罪无可赦。然而兹事体大,牵扯甚广,当让涉事者五服之内亲族回避,由摄政王大人亲自督办,三司同审。”

萧策微不可查地深吸一口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满殿朱紫。金碧辉煌的大殿折射着初升的朝阳,他就这麽坐在龙椅上,君临天下,百官俯首,发号施令,挥斥方遒……好一副君臣同治之景,前提是他手上真的有权,百官真心俯首,政令真能通传天下。

眼下朝堂除了世家,中立不党的寒门,就是沈则欢的人。世家子弟可以永远偏向世家,寒门出身的不会永远中立,沈则欢现在又态度不明,此事注定牵一发动全身。

前刑部尚书高源轻半个月前刚刚自请外放,前大理寺卿苏覆在清明之後便致休归乡,现在大理寺由宋勍勍以“大理寺少卿”之名主事,刑部由房光磊接管,御史台品阶最高的依旧是沈惊鹊这个暂代御史中丞。

三司同审本质上是为了三方权利制衡,但综上所述,现在三司同审,三方会不会听萧策的都说不定。

良久,萧策才道:“那便依你之言,三司同审。”

“太後娘娘,请。”小宫女小心翼翼地递上毛巾。

沈则欢闭着眼睛靠在浴池边,浸湿毛巾敷在自己的脸上:“你是新来的?”

“奴婢从前在沈尚书手下做事,尚书大人方才去承乾宫处理前朝之事,命奴婢过来伺候太後娘娘。”小宫女跪坐在池边,俯首帖耳。

沈则欢仰头靠在浴池边沿,感受着毛巾带来的湿热,问道:“叫什麽名字?”

“奴婢芙蕖,有幸与尚书大人同乡,幼时与尚书大人见过几面。”芙蕖毕恭毕敬地回道。

“江永人士?”沈则欢扯下毛巾,转头看向她。眉眼间坦荡大方,擡头间不卑不亢,与她对视上时又带上了几分慌张。

芙蕖低下头,结果毛巾:“是,奴婢在江永生活十二载,後来家中突发变故,上京来寻一门出路。”

“自己一个人上京啊?”沈则欢微讶,擡手问道。

“是,奴婢一个人。”芙蕖扶起她,又为她穿上寝衣:“恕奴婢冒昧,娘娘这身子,不适合泡这药浴啊。”

“你懂药理?”沈则欢立于镜前,大开怀抱欣赏自己。

芙蕖为她披上凤袍,同样欣赏镜子里的她:“江永出来的姑娘,多多少少懂些。”

“哀家身子哀家自己清楚。”沈则欢收回目光,转身看向她:“不过你在二妹妹手下做事,想必是做事周全丶心思伶俐。”

“奴婢虽然入宫才三年,资历尚浅,但奴婢心知肚明……”芙蕖微微颔首,擡眼再次与她对视:“深宫之中,祸从口出。”

沈则欢伸手,芙蕖擡手扶着她走向寝宫。天光渐亮,天气不冷不热,但闷得慌。沈则欢侧身坐在广榻上,懒洋洋斜倚着凭几,时不时打个哈气,恹恹地端着书本。

芙蕖侍立在一旁不知道干嘛,就拿着一把扇子看了她许久,又越过她望向燃了一半的香,试探着开口道:“娘娘,您这页都看了半根香了……”

沈则欢低低“啊”了一声,撂下书本,戴上护甲:“今日是点得什麽香?倒与往日的有些不同啊。”

芙蕖端来香插放在沈则欢身边的案几上,又拿扇子轻扇香烟:“这是尚仪局新研制的‘荷清香’,香味主要材料便是今年御花园开得最早一批的荷花。”

“坐吧,这是哀家寝宫,又只有你我二人,不讲那些虚礼。”沈则欢又递给她一个允诺的眼神,转而凑近细闻:“尚仪局怎麽突然给凤仪宫换了香?御花园的荷花开了?!”

“奴婢记得,往年这个时候娘娘赏尚书大人的香也是这个味道。”芙蕖眼底弥漫起几分无措,心脏狂跳,又很快被她压了下去:“这批荷花是近年扶荔宫培养出来最完美的花朵,娘娘可要出去看看?”

“哀家就不去了。”沈则欢擡手掐了香,香头的火苗落在案几上,留下一块指甲大小的痕迹。她阖着眼靠回凭几:“你退下吧。”

“是——”

芙蕖阖上门良久,沈则欢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在金碧辉煌却空荡荡的大殿里无限放大。暗自沉默,伸手向案几下的暗格,摸出一卷明黄的圣旨——

荣国公门着勋庸,地华缨黻。

其女沈氏,往以才行,选入□□,誉重椒闱,德光兰掖。

朕昔在储贰,特荷先慈,常得侍从,弗离朝夕。

宫壶之内,恒自饬躬,嫔嫱之间,未尝迕目。

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沈氏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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