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万俟濯设计的,她也无法把这些言之于口。
书窈小时候很坏,爱哭丶爱捉弄人,是个天生的撒谎精。
万俟濯和万俟枝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万俟濯父亲是女王微巡途中强取豪夺来的,天才设计师抑郁成疾,没过多久就离世了。
他小时候过得很不好,他父亲在世时,抑郁成疾。发病时,万俟濯就是他的抑制剂,因此万俟濯身上总是避免不了细小的丶不易察觉的伤口。
等到他父亲离世,他又因与父亲相似的相貌,被女王冷落丶被下人苛刻。明明是个皇子,却很少享受皇子的待遇。书窈见他的第一次,是他第一次举起刀刃,将自己展现在女王面前。
第二次见他,是他计划出逃,从树上摔了下来。
黑色小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王宫显得格外清晰。
一切都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周围除了风声,什麽声音都没有了。
一只沾着些许灰尘的白嫩小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我拉你起来呀。”小姑娘的声音很软,很轻,一听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连说话都像是在撒娇。
万俟濯认出了这个声音。
树影婆娑,将光影敏感分割,小姑娘白得惹眼,羊角辫歪歪斜斜地搭在一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书上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有神明。
他擡头,好像真的看见了神明。
女孩珊瑚色的眼眸中倒映的黄昏日落丶暮色四起,胜过万千惊鸿。
这一次,他选择相信神明。
他没有介怀第一次诬陷就被书窈拆穿,自己撑着身子起来後,让书窈帮他保密。
她笑着应好,却在他走出去没多久,转头就把他的动向供出去了。
没有权势的庇佑,他却被永远地困在了这座王宫里。
他恨书窈的谎言,书窈讨厌他的势利。
他们之间不是牵在手心的红线,是被一把尖刀串在一起的心脏。
是天生的恨侣。
万俟濯半响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
精致地像是橱窗里的易碎品。
书窈扯走他手上的画纸,纸张在她细白指尖被撕成很多片,她捧着从万俟濯的头顶洒下。
与此同时,倾身狠狠咬在他锁骨上,万俟濯闷哼出声,喘息声明显,却没将她推开。
直到口腔里传来铁锈般的腥味,书窈要离开时,被他扣住了後颈。
掌心温凉,冰得她眼睫一颤。
“你到底想干什麽?”
她眼睫低垂,看向自己留下的杰作。
万俟濯的皮肤病态到苍白,这点痕迹自然是明显到不能在明显。
齿痕呈半月形,下凹边缘是淤青色的暗痕。血珠慢慢从中渗透出来,他没有动作,玻璃质感的蓝眸紧缩书窈,任由伤口继续渗血。
万俟濯钳住书窈的下巴,使她的视线,眼睛只能看向他。
他将拇指抵在书窈嫣红的唇瓣,
他问,“怎麽这麽红?”
没等书窈回答,他轻喘继续:“t刚刚和他接吻了是吗?”语调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