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温度”
苏晚说:“我夸温医生人美心善,能有什麽意思?”她歪着头。
难道我说错了?还是…?”陆星沉深邃的眼眸盯着她,那双总是冷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以及她身上那层显而易见的丶带着刺的防御外壳。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默了几秒。
苏晚不再看他,摆摆手:“走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停留,径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并将门轻轻带上,隔绝了背後那道一直跟随着她的丶沉静却极具存在感的目光。
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苏晚才允许自己长长吐出一口气。
心里那股无名火还在烧着,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委屈。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像个拈酸吃醋丶尖酸刻薄的小女人。
可一想到刚才,苏晚就控制不住地想要用言语去攻击,去划清界限。
而病房内,陆星沉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眉头紧锁。
陆星沉擡手,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门在苏晚身後轻轻合上,隔绝了室内消毒水的气味和那个让她心烦意乱的男人。
走廊明亮的灯光晃得她有些眼晕,苏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胸腔里那股又酸又胀的情绪。
她讨厌这样。
讨厌自己像个没成熟的小女孩一样控制不住脾气。
“只是。。。。。”苏晚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苏晚没再多留,快步离开了医院。
夏日的热风扑面而来,与医院的冷气形成鲜明对比,让她打了个激灵。她需要做点什麽来转移注意力。
比如投入到她热爱的绘画中去。
她把自己关在那间带软木板墙的小公寓里,将精力全部投入到毕业创作的收尾和一些新的灵感构思中。
巴黎的经历赋予了她更广阔的视野和更坚定的内心,她告诉自己,不应该再被陆星沉轻易牵动情绪。
这天下午,苏晚正在画架前调色,手机响了起来。
她瞥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林筱曼”。
她的漏了一拍,画笔差点没拿稳。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接通了电话,语气尽量保持平淡:
“喂?”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林筱曼低沉的声音,背景音很安静。
应该是在家里或者办公室。”
“寒暄好一阵’。
“苏晚。”林筱曼再次开口。
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
“关于…陆星沉…”
“打住。”苏晚打断了他,“我的好曼曼啊,我和他之间…没有了…仿佛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才能掩盖心底那丝不该有的在意。
电话那头的林筱曼沉默了更长时间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别难受,晚晚,那你忙吧。”
通话结束,苏晚握着手机,心里空落落的,并没有想象中的解气,反而更加烦躁。
她扔下ipad,走到阳台,看着远处城市的轮廓线发呆。
她和陆星沉,好像总是这样,一个试图靠近,另一个就本能地後退;一个想要解释,另一个却拒绝倾听。
像两只刺猬,想要取暖,却总是扎伤彼此。
几天後,一个意外的邀约。
苏晚接到了本科时期一位非常赏识她的老教授的电话。
教授告诉她,市美术馆即将举办一个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的展览,主题是“城市印记”,旨在展示新生代艺术家对当代城市的观察与思考。
教授认为苏晚在巴黎的创作和她的毕业作品“回响”非常契合这个主题,极力推荐她提交作品方案参赛。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苏晚。你的作品有独特的融合性,如果能入选,对你未来的发展会很有帮助。”教授语重心长地说。
苏晚心动了。
这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她立刻着手准备申请材料,整理作品集,创作阐述。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飞快,也让她暂时忘记了和陆星沉之间的那点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