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严凌没有推辞,接过了杯子。
自从他们重逢後,柏易发现严凌平和了许多,他不再拒绝自己的靠近,也不再恶语相向。
严凌回答他:“再过三天,应该就能停了。”
柏易松了口气:“那就好。”
室内不敢开窗,外面气温太低,风也太大,可不开窗就不敢点火盆,毕竟不是碳或煤,烟雾太大,柏易已经穿上了毛衣和羽绒服,把自己包的像是个粽子。
晚上睡觉也觉得冷,早上不是自然醒的,而是冷醒的。
哪怕盖了几层被子,还是挡不住寒气入侵。
这让柏易想到了郑雪说的话,然而他直无法对严凌提出建议。
或许是被拒绝的多了,柏易也多了些迟疑。
他不希望让严凌觉得他直在侵入严凌的个人空间。
于是他只能忍住不提。
在现实世界里,柏易从不觉得冬天冷,家里和公司都有空调和加湿器,也不觉得难熬。
但他现在知道冬天能够有多大的威力了。
幸好暴风雪维持的时间不长,如果整个冬天都是这样,那估计没几个人能活下来。
当夜幕降临,气温又降了几度,柏易在被窝里冷的瑟瑟发抖。
他盖了两层被子,把自己蜷缩成团。
如果这个时候身边能有个人,两个人凭借对方体温互相取暖,或许还能睡一个好觉。
就在柏易闭着眼睛,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时候,他的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柏易坐起来,睁眼看着门口。
严凌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室内极度安静。
柏易轻声问:“有事吗?”
然而严凌没有回答他,只是径直朝他走来。
这个时候柏易的大脑忽然变得空白,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他的耳边全是噗通声。
他甚至觉得严凌也能听见。
时隔这麽久,他终于再次体验到了心跳加速无法按捺的感觉。
上次心动,还是在电影院里,章厉悄悄牵住了他的手,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心动的滋味,那滋味又酸又疼,却让人抛弃理智,无法找回自我。
这个时候柏易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看见严凌走到床边,言不发的看着他。
外面的月光黯淡,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严凌俯下去,柏易擡起头。
什麽也不用说,柏易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那是另一个人的体温,对方的手布满老茧,温暖又干燥,柏易的身体不自觉的去追逐掌心的温度,他的腿无处安放,被对方拉着住,盘上了应该盘的位子。
有冰凉的东西接触他的皮肤,柏易难受的仰起头,想要逃离,又想要接近。
这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在这个寂静黑暗的深夜,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对方的嘴唇追逐着他,柏易放松的敞开胸怀,像是在欢迎对方的占领。
当蜜蜂探出他的刺,柏易偏头靠在对方的胸膛上,他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又急又快,剧烈热情。
柏易咬住对方的手臂,把痛呼赌回去。
然而他咬得越重,对方就越发热情。
这股热情柏易久未体验,他像是喝了烈酒,头脑发昏,只能随着对方的节奏动作。
被窝似乎从未这麽温暖过,柏易沉沉地睡了过去,他紧紧抱着对方,对方的体温给了他难以想象的安慰,好像他辛苦了这麽久,终于回到了港湾。
等柏易睡去後,严凌才安静的抱着他,靠在床头。
他怀里是满的,胸腔也是满的,迈出这步没有他想象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