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土行孙!”锦娘的声音在火光中响起,“此物乃土石精魄所化,听觉极敏,却无视觉!它们会追逐声音来处!疤面大哥,用石头引开它们!”
此言一出,如醍醐灌顶!
疤面煞二话不说,俯身便自地上抓起一把碎石。
他虽目不及远,然于洞窟之中,声音凝实不散,反倒如鱼得水。他单手一扬,数枚石子便带着劲风,呈扇面飞出,砸向土行孙周遭的岩壁与地面!
“啪!啪啪!”
那些本在围攻杨玤的土行孙,闻声竟是齐齐一滞,纷纷调转方向,朝着声音来源处猛扑过去,却只扑了个空!
苏闲语见状大喜,亦是有样学样。
她身形游走,手中素剑连点,将地上散落的石子丶碎骨一一挑飞,击向远处,不断制造出新的声源,将那些土行孙调动得团团转。
疤面煞更是艺高人胆大,他听风辨位,手中飞刀连环掷出,精准射在洞窟顶端的钟乳石上,激起一连串“叮叮当当”的脆响,如琴弦连拨。
土行孙这等无智妖物,哪里经得起这般声东击西的戏耍?它们彻底陷入了混乱,有的互相冲撞,有的刨地欲遁,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势。
杨玤压力顿减,长啸一声,刀法大开大合,趁机将几只落单的土行孙斩于刀下。
压力既去,锦娘便分神观察火势流转。
那些“不折骨”藤蔓,虽看似被银线火完全克制;但每当妖修挥动手中的枯木杖,都会有一片区域的“不折骨”,与附近着火的部分主动脱离,试图重新聚集。
“杨婆婆!”锦娘高声道,“妖修法杖是阵眼!
杨铁枪既得提点,不再防守。
她口中发出金铁暴鸣,气势陡变,人枪合一,杀意凝于一点,朝着妖修笔直地冲了过去,其势一往无前,愈近愈疾,锐不可当!
妖修见杨铁枪携雷霆之势杀至,眼中闪过惊骇。他急忙催动所有藤蔓回防,于身前结成一面愈来愈厚的藤壁。
“破!”
“破军”枪去势更疾,枪出直如白马破阵!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坚韧无比的藤壁竟被铁枪从中贯穿,炸得四分五裂,墨绿色汁液四处飞溅。
妖修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枯木杖亦因巨力冲击而飞出。
就在法杖脱手瞬间,锦娘已捏诀在手!
“小五肢法,着!”
她轻叱一声。
数枚早已备好的玉符自她袖中飞出,于空中一颤,化作数道几乎不可见的青色流光,如灵蛇般缠向那脱手飞出的枯木杖!
那法杖尚在半空,便如被无形丝线猛地一拽,竟是後发先至,凌空变向,精准地落入锦娘手中。
既失阵眼,整个洞窟的“不折骨”藤蔓瞬间失去了控制,如同断线木偶般瘫软下来,再无半分威胁。
那妖修早知不敌,倒飞之际便身子一缩,化作一只不引人注目的土黄穿山甲,四爪刨地,眼看便要遁入土中逃之夭夭。
苏闲语一直分神留意着妖修,见他化形欲遁,早有准备。她不待锦娘提点,娇喝一声,足尖在石壁上一点,身子如燕子般凌空掠起。
她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却不撩不劈,而是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自上而下,朝着那穿山甲的背心猛地一插!
这一招,正是“鹤骨鈎”中的擒拿精要,名唤“鹤啄泥鳅”,专破各类遁地潜行之术。
妖修所化穿山甲正欲沉入土中,忽觉背心一股钻心剧痛,仿佛被烧红的铁锥狠狠扎入,一身妖力竟被瞬间截断,再也无法下潜分毫。
他痛得现出原形,在地上翻滚惨叫。杨玤与疤面煞趁机将乱作一团的小妖逐个解决,上前将那妖修五花大绑。
苏闲语一剑竟功,轻盈落地,长剑斜指,俏立于妖修身前,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冲锦娘眨了眨眼,那意思是:“姊姊,你看我这招如何?”
锦娘微微颔首,眼中尽是赞许之色。
她转向那被五花大绑的妖人,眼中,再度燃起了两簇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