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心思,贺骏山打开油纸包放到小桌上,勾唇淡淡一笑。
“坐吧,饿了就吃点儿。”
此时周黎晓的目光还不自觉黏在他军褂衣兜上,她的心正在滴血。
要不是贺骏山坚持,她说什么也不会多添这几块钱升到卧铺来。
不过眼下来都来了,说那些也没用,再扫了眼他放到小桌上的花生酥和一包瓜子花生,周黎晓也没假惺惺地推脱客气,安静在床位边坐了下来。
别说,很快她就体会到了卧铺的好处,这钱没白花。
帘子一拉上,没人来打扰。
无聊的时候,周黎晓为避免独处的尴尬,从行李袋里翻出带过来的书,爬到上铺,竟然还真静下心看了起来。
贺骏山似乎明白她心思,安静躺在下铺闭目养神,也不主动去打扰她。
第一夜就这样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起,周黎晓到火车上的洗手间解决了生理不适,简单洗了把脸,漱了漱口,回到车厢,就见靠窗的小桌上摆满了吃的。
她惊愕打量一眼,“你怎么买这么多?!”
这么多零嘴,这得花多少钱?!
贺骏山没说话,端给她一杯水。
“一会儿把这个喝了。”
“这是红糖水?”
“你需要。”
“”
周黎晓捧着手里的茶缸,彻底呆住。
红毯要用热水冲,这会儿杯身是暖的,杯口热气徐徐升腾,熏得她鼻头眼睛潮湿暖。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会儿连心窝都是暖的。
“傻站着干什么?先吃点东西,你的饼呢?”贺骏山偏头问她。
“啊?”周黎晓眼睫快眨了眨,连忙说,“有,我给你拿。”
麻油饼酥软又香,咬一口,沾不稳的芝麻碎就往下掉,再喝一口糖水,又暖又甜,连带饼也跟着松软香甜了。
这顿早餐,吃的实打实心满意足。
饭后,周黎晓把水杯拿去刷了,回来又重新装了一杯热水,而贺骏山已经把上下铺的被子都叠成了豆腐方,床铺的单子也是按军区宿舍标准铺的齐整,不见一丝褶皱。
周黎晓看了眼,都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坐。
心里忍不住怀疑,睡一晚上床单还能平整成这样儿,是不是他包里还带了熨斗?趁她不在的时候熨了熨?
她捧着杯子站一边儿正腹诽,忙碌的男人突然直起腰。
“桌子我给你收拾好了,你就在这儿看书,放心,我不打扰你。”
“哦,好。”
看着她乖乖走过来,把水杯靠窗边放好,矜持的坐到下铺,翻开桌上书本,贺骏山唇角不由牵了牵。
昨天和之前明明瞧着挺泼辣,跟陌生人都能杠起来,结果跟他待一起,立马又成乖乖女,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坐到下铺的床尾,肌肉饱健的长腿自然敞开,双手撑在膝盖上略略沉思。
她到底是生疏放不开?还是害羞?
两天两夜的上下铺独处。
等再下车时,有些事两人隐约已经心照不宣。
从北城车站出来,贺骏山一手拎着两个行李袋,肩上还背着一个双肩包,左右打量分辨了方向,然后看向周黎晓。
周黎晓立马指着街对面,“那边过去有车站,我们坐车回下沟村,有一辆公交车通桥门,咱们到那儿下车,走十几分钟就能进村子。”
贺骏山点头,“你的地盘儿,你带路吧。”
周黎晓眼眸闪了闪,放下手,指尖不自觉扣着裤缝,欲言又止。
“贺团长,你你不住镇上招待所?可到了村里”
“我跟来是为了保护你,住到招待所,你在村里出了事儿,还怎么保护你?”贺骏山直言不讳,眼尾流露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