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霁来不及说话,他又问:“还是因为要搬去我那里?”
闻霁这一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总觉得后面这半句和前面比起来,少了几分底气。
他摇摇头:“当然不是啊,你肯收留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我长这么大,还没住过”
那个价的房子呢。
喻昉越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那你在不开心什么?”
闻霁低头,又默了会,才看着他的眼睛,说:“岳周岳一直都知道我的性向,也从来没介意过。但刚刚老家的那群长辈讲话有点难听了,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我”
喻昉越冷哼一声:“你还指望他跳出来帮你说话呢?”
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闻霁反驳道:“倒也不是,就是”
“你不开心是觉得没人站在你这边,还是周岳没站在你这边?”
闻霁反应再慢,也终于听出了这句话的重点:“你干嘛呀,好像一直跟他过不去似的。”
喻昉越不理他,自顾自地说:“如果是因为没有人站在你这边,那你不用不开心,现在有我了,以后也有;如果是因为他没站在你这边,那你更不用不开心了,我不比他强?”
“是是是,你当然比他强了,”闻霁附和道,“但你老跟他比什么?这有什么好比的嘛,好胜也不是这样比的,你怎么不跟x家少爷、y家公子、全国首富比比呢。”
喻昉越面色飘过一丝不自然:“我和他们比得着吗。你快点收拾。”
家具都是屋子里原来自带的,不需要搬,闻霁只收拾一些私人物品,半个小时绰绰有余。等确认没有任何遗漏的时候,竟然只装了两个22寸的行李箱。
喻昉越一手拉了一个,正要向外走,迈出一步,又退回来,强行塞给闻霁手里一个,空出来的那只手换去抓他的胳膊:“走了。”
出门前,闻霁握了握他,示意道:“等一等。”
“干嘛?”喻昉越转过头,面色不善,“你别告诉我你反悔了,今天我就是绑也要把你带走。”
闻霁从钥匙串上卸下一片钥匙,轻轻放在玄关的鞋柜上:“我把钥匙还给他。”
而后他环视一圈,迈出屋子,带上门,再也没回头:“走吧。”
两人把行李塞进喻昉越的车后备箱,分别坐进正副驾驶位。闻霁拉好安全带,却发现喻昉越迟迟不点火、不开车,疑惑地问:“呃要不我来开?”
喻昉越深吸口气,冷不丁地说:“对不起,闻霁。以后不会了。”
闻霁懵了懵:“啊?”
“那晚的事,”喻昉越解释道,“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啊?啊、啊,哦,”明白过来他说的具体是什么,闻霁也跟着结巴起来,眼神看车内的cd斗,看窗外,就是不直视喻昉越的眼睛,“我、我都说原谅你了,怎么还在道歉啊。”
“因为确实是我冲动了,我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东西。”喻昉越说,“我不想给你造成阴影,也不想你之后住在那会觉得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
“那什么,也不用这么言重,其实我也没有多不舒坦来着”
这句话倒是实话实说,闻霁说着说着脸就红了,呼吸频率斗跟着快起来:“你对那堆花里胡哨的小玩意挺有研究,手指也挺灵活的,嗯,那、那什么,以后继续治疗,那个哪也会好起来的,是吧”
喻昉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方面得到谁的夸奖:“哦,对、对,是,肯定会好起来的,我信你。”
闻霁脸烫得吓人了,把头撇到一边去,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嗯嗯啊啊”地附和。
良久,车子还是没有发动的意思,闻霁转过脸,却发现喻昉越正盯着他的侧脸,愣神。
他有点恼羞成怒了:“你、你信我你快点开车啊!”
以前都是闻霁主动勾他,这会说三两句话自己先闹个大红脸,喻昉越看着都新鲜,反而松弛下来。他往副驾那边靠了靠:“这个车,恐怕得你给他个信号,才能走。”
闻霁被一来一去的三两句话搞得满脑子都是那一晚,连喻昉越说句正儿八经的话,他都觉得快进到了成人夜场:“什么信号啊,什么信号!”
喻昉越也不装了,明示道:“当然是让它感受到你的诚意的信号啊。你的态度到位了,它自然就能开了。”
话说到这还不明白就是智商有问题了,闻霁高低有个能考上重点大学的脑子,他敢这么装,对面的人怕是也不会信。
他干脆两眼一闭,倾身又贴上喻昉越的嘴唇,贴了有两秒钟,才弹开:“你问问你这车,诚意够了吗”
喻昉越退回去,成功打了火,点点头:“勉勉强强吧,开回家应该没什么问题。”
回到那间闻霁还算熟悉的公寓,闻霁轻车熟路,拖着行李打算往客房去。
“你往哪去?”喻昉越叫住他,明知故问。
闻霁已经走到按摩房和客房中间,听见这话,脚步一顿,指了指按摩间:“不睡客房难道我要睡这里?”
“那是睡人的地方?”喻昉越不屑道。
“那我不就只能睡客房了吗。”闻霁后知后觉地,转头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客厅,“哇,是你主动带我回来,不能让我在这打地铺吧?”
喻昉越咳了一声,面色有些不自然:“你睡客房,如果我有客人,睡哪里?”
“一起过夜的客人吗?”不知道想到什么,闻霁的语气突然变了,问,“都过夜了,你还把人家赶到客房睡吗”
“你想什么东西?”喻昉越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客气,“那你要过好几夜呢,怎么就那么自觉要去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