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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亦鸣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在这的,也不知道他和程安安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但江丞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看了陆亦鸣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伸手就攥住了他胸口的衣服,手背上爆了青筋。
“你可以,陆亦鸣。”
陆亦鸣瞧他这样子,心里反而松了口气,握了江丞的胳膊,淡定道:“别在这儿说。”
江丞不松手,手上反而又紧了紧,一直拖着陆亦鸣到了楼梯间。
“我当你是兄弟,你就是这麽对我的?”江丞咬了後槽牙,几乎睚眦欲裂。
陆亦鸣反而笑了笑,“别忘了,是你不让任何人提起她的。”
江丞怒极反笑,扯了嘴角,“别他妈跟我在这儿玩文字游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什麽?”
他直直看进陆亦鸣眼底。
陆亦鸣靠在墙角,不紧不慢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你他妈喜欢杨蔓,你以为是什麽私密事?”
江丞成功看到陆亦鸣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冷漠而凌厉。
陆亦鸣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但听到“杨蔓”这两个字时,一向温文儒雅的人连音调都变了。
“是,我喜欢她,我一直都喜欢她。可你呢?你不喜欢她当初为什麽要跟她在一起?既然在一起了,为什麽又不珍惜?你一边吊着程安安,一边和杨蔓不清不楚,你做得这些事对得起她们谁?你算男人吗?”
陆亦鸣越说越激动,最後一个字落地时,他只觉得胸腔炸开般愤怒,擡起胳膊,一拳就挥在了江丞脸上。
江丞不妨他动手,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嘴里立马有血腥味蔓延。他用拇指擦了擦嘴角,丝丝缕缕的血迹,他冷笑了一声,随即同样一拳挥在陆亦鸣脸上。
陆亦鸣靠着墙,躲也不躲,脸随着江丞的动作偏向一侧,舌头顶了顶脸颊。
两人各挨了对方一拳後,就这麽对峙着,脸上都挂着彩。
其实,江丞和程安安刚分开那会儿,陆亦鸣是想和江丞说的,只是见他一切如常,他以为程安安只不过同他的任何一任前女友一样,不过是过眼云烟。
等到他真的发现程安安在他心中有什麽不一样,杨蔓忽然回了国,跟他说要和陆家联姻,他便再也没能开口。
程安安是在天快黑时,才见到的江丞。
她随着开门声擡头,就看见消失了大半天的男人出现了,却是半靠了门边的墙,站在了那。
程安安只开了盏床头灯,屋里便有些暗,他的身形在这暗漆漆的氛围里便显得有些模糊和寂寥。
她不知为何心头就是一软,开口问他:“吃饭了吗?”
“嗯。”
江丞开口,轻轻应了声,嗓音暗哑。他身形动了动,一步步走向病床边。
程安安看着他的眉眼逐渐清晰,嘴角一块青紫痕迹。
她心下一跳,问道:“跟人打架了?”
江丞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程安安,轻轻点头,显得委屈巴巴。
程安安半坐起身,在床头柜上摸索了管药膏,这是小护士给她涂额头的伤口用的,清淤消肿。
她挤出一点放在食指指尖,柔声道:“你过来。”
药膏散发出的淡淡薄荷味,以及程安安身上的温暖馨香都让江丞有片刻的失魂,良久後,他才配合地拉了拉椅子。
台灯在江丞身上投下昏黄的光圈,他只穿一件大衣,肩头湿漉漉的,额前的发甚至还沾着水滴,浑身透着一股寒气。
程安安用手背擦了擦他额头的水渍,瞅了眼窗外,“下雨了?”
江丞握了她的手,细细摩挲着,柔软而温暖的触感令他好受了些,摇头道:“不是,下雪了。”
程安安被江丞的手一冰,这才回过神,俯了身,将指尖的药膏在他的嘴角一圈圈轻抹着。
她低着头,耳边的发便滑落下来,发梢蹭着江丞的脸,呼出的气息佛在他鼻端,带着香甜。
江丞盯着近在咫尺的这种面孔,心里头翻涌的酸涩快要把他淹没了。他其实一下午都在医院里,陆亦鸣翻出了程安安当年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