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言雌虫不禁暗自得意,享受着成为视线中心,但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他正要张嘴,再咄咄逼人地质问艾尔肯时。
垂着眼眸的雌虫截断了他的话,眸光犹如大海风浪,不再收敛锐利的攻击性,利剑出鞘,击碎发言者箭在弦上的话。
“不是。”
艾尔肯声音清晰,不急不慢,稳如山顶铁钟,“ATA没有采用幼弟的数据。”
“如果真的是幼弟,我将不会坐在这里看着他被放到游戏里,而是直接取下罪魁祸首的项上人头,我曾向虫神宣誓,我会用生命保护他。”
“你觉得我的宣誓是谎话?”
发言者隐约感到不妙,但还是嘴硬:“谁知道呢。”
“既然如此,你拿不出证据,只凭一己之言不能服衆。”
艾尔肯冷淡地说:“如果ATA真的侵害了幼弟的数据,我以死谢罪,如果没有……你敢付出性命吗?”
“赌上格斯家族的信誉以及你的命,又或者说是你身後人的命。”
发言者没想到艾尔肯敢用家族为抵押,这和那个人告诉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雌虫如遭雷击,嘴唇发白,迟迟不敢应声,而艾尔肯还在继续,稳握胜券,气势几乎将他压垮。
“图上的雄虫和我面容没有相似之处,即使是血缘算法也不敢如此笃定我们有血缘关系。”
“反而是你,我想知道你为什麽如此断定?”
金发雌虫双手交叉,展露上位者的威压,使得发言者面色苍白,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我丶我……我曾经在医院里见过——”
“不可能。”
艾尔肯无情地打断他哆嗦的话语,宛如附着一层冷峻冰霜,气势凌人将发言者看得满头大汗,他说话时脸上不带一丝笑意。
“自出生起幼弟一直在家里,你是怎麽在医院看到他的?”
发言者脸色更加苍白,像刷了一层石灰,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我丶我……”
“事後我希望能与你详谈,现在,请你安静地坐下。”
艾尔肯转动大指姆上的家族戒指,冰冷刺骨的光一散而过,发言者颓废地倒在座位上,无措地四处张望,发现自己逃跑无望後,缩着身体捂住着脸。
“精彩。”第七席微笑着鼓掌,“第三席对家族的忠诚衆所周知,也不知道哪里跑出的野狗,竟然敢大庭观衆之下胡言乱语。”
“希望审查组的人能盯紧他,不要让他乘机跑了。”
接着,第七席关照似地问:“令弟情况如何。”
“……和以前一样。”艾尔肯不愿多说,看向赫斯,食指轻轻点了点,“此处揭过继续吧。”
赫斯点头,继续给呆愣愣的熊猫头抛问题。
而高台之上,九个人心思各异。
第四席看来看去,很想跟第七席说话,结果赞恩像雷达似的,只要他望过去,银发雌虫必然回以虚假的微笑。
右手边更不用说,吊儿郎当的卜利杰一只手撑着脸,宽厚壮硕宛如城墙似的背部遮挡住第一席。
本以为必不可能出问题的审判,竟然走向了未知方向,未知因素上桌,搅乱根深蒂固的局势。
第四席勉强在心里宽慰自己,新来的两个人即使再特立独行也不能掀起太大的风浪。
这次庭审终究不会出生变故。
就在第四席自我安慰时,时间临近庭审结尾,到了最後的裁定阶段。
赫斯向高台鞠躬:“已整理完所有问题,现在请首席们作出决议。”
“举手表示同意,数量达三即视为驳回审判。”
一直连续不断的弹幕此时井喷式爆发,快得让人看不清文字,等待在审判院外的雌虫们屏息以待。
很可能决定了未来的命运丶代表着新时代开啓的时刻——!
难以逾越的高台上,九位神态不同的首席俯视着衆人,半空中裁定倒计时开啓,数字开始倒计时。
静谧中,一只手举起。
金发雌虫表情如常,就像举起手的不是他,在所有人震惊的视线里,另一个人也举起了手。
下面传来一阵难以置信的喧闹声,赞恩弯了弯狐狸眼,上挑的眼尾不显邪性,反而干净利落,犹如一弯朗月。
他看向下方受审席呆坐着的熊猫头,自在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