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桂脸上总算有了丝笑意。
忙从袖中摸出个瓷白药瓶递过来,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殷切:
“这是上好的活血化瘀膏药,郡主等会儿也帮殿下上上吧,免得膝盖留了病根。”
说罢也不等她拒绝,就快步走在前头引路,脚步轻快得仿佛已经成功了一半。
严初:“……”
还真是……得寸进尺。
她也怕被殿下直接扔出来的好吗!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轩王卧房外。
里头漆黑一片,悄无声息,连半点灯火都无,冷清得不像有人气。
严初有点怂地压低声音,扯了扯李公公的袖子:
“殿下真的在里面吗?会不会……根本没人在呀?连盏灯都不点……”
看着那一片黑黢黢的门口,心里有点怵。
她可是……有点怕黑的。
李桂却十分肯定地点头,眼神里满是催促,
那模样像是在说“郡主快进去吧,老奴都指望您了”。
实在没办法了,严初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推门走了进去。
”滚。“
她刚迈进去半步,还没来得及关上身后的门,
屋内就传来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没有半分感情。
严初哭丧着小脸打起来退堂鼓,可她才刚往后缩了半步,
身后的门就被李公公“贴心”地——关严实了。
行,一点不顾她死活呗!
她只好摸黑又往里挪了几步,借着窗外漏进的微光,终于看清里间床榻上坐着一道身影。
那人低垂着头,双肘撑在膝上,明明是那般高大的身形此时却显得格外落寞。
像是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脆弱,又可怜。
心里莫名一软,严初深吸了口气,把刚才的胆怯压下去,又鼓足勇气往床边挪近了一点。
“滚。”他的声音比先前更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别再让本王说第二遍。”
严初嘴一瘪,那点委屈再也压不住,小声嘟囔:
“莫名其妙被掳来,都快吓死了……一进来就只会凶我,让我滚……”
“……初初?”
裴衍幸猛地一怔。
那个远远传来的、软糯又带着抱怨的声音,像一根细弦轻轻拨过他的心口。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朝声音来源望去。
少女就那样站在清冷的月光里,手里紧紧攥着一只白瓷药瓶,小嘴微微撅着,写满了不高兴。
可在他抬眼的瞬间,她却迈开脚步,坚定地朝他走来。
他几乎是瞬间直起身,近乎失控地、莽撞地冲到她面前,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严初将药瓶举到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终于肯理自己,脸上立刻漾开笑意,声音轻快:
“李公公说,让我来给殿下上……”
话未说完,她整个人就被猛地揽进一个宽阔而微凉的怀抱。
裴衍幸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汹涌的惊喜和心动便彻底淹没了他。
此刻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紧紧抱住她——
在他的地方,他终于可以放任自己,做这一刻他想做的事。
严初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一愣,手里的药瓶差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