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纪还是被我们的人找到了,尽管他小心躲藏了许久。应该再过两日就会被带回墨临了。”他小心禀报。
闻言,墨拂歌唇角终于勾起些许讥讽弧度,“他倒是能躲,带回墨临後立刻送来见我。”她提醒道,“多注意些,我要的是活人,他可是个烈性子,别做出什麽寻短见的事情。”
“小姐放心,不会有差错。”
她点点头,摆手示意江离退下。
等到少年退出房间只剩她一人後,她才终于起身,打开柜门,取出柜中仔细保存的长剑。
剑鞘花纹繁复,那颗硕大的流紫宝石仍然在夜色下华光溢彩,剔透无瑕,与窗外盛放紫藤无比相称。
“愿此心长澄澈,此意久清明。”
这柄剑熔铸时,为此心明澈,故而唤作清明,可为何铸成後至今,总在见证血亲相残,至亲反目?
她阖上眼眸——可自己真的做好准备接受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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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临·千机阁
千机阁内,机关林立,肃杀寂静。来往人皆是制式统一的一身黑衣,沉默地于楼中往来,寂静氛围几近压抑,正如楼中玄黑冰冷的墙面。
傅狰今日在楼中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了他要找的人。
楼上的档案阁中,书卷林立,各色资料被仔细地陈立在书阁之中。黑衣男子在书柜前沉默地翻阅着卷宗,直到傅狰走到他身边时,才缓缓合上手上的卷册,转过头来。
即使在千机阁内,他也戴着面具遮住了半张脸,银制的面具在灯烛下泛着泠泠冷光,“傅大人有什麽事吗?”
“前些时日你私自带人外出,折损了好几个影卫,这件事你现在都还没有一个解释。”傅狰冷冷质问,“每一次影卫外出执行任务,都是要在阁中存档的。”
面具男人闻言,仍只是从容地摩挲着案卷封面,“我不是在阁中存档了吗?那次外出执行任务探听消息,遇到了些硬茬儿,两边见了血,折损了几个下属。”
“探听的是什麽消息?对方是什麽人?见血了之後对面伤亡如何?可有知道我们的身份?”傅狰抛出一连串的追问,“这些东西你在档案里可是一句未提。”
“既然出了手,自然就不可能留下活口。对面都处理干净了,不知道我们身份。”男人淡淡回答,斜睨向傅狰,面具下漆黑的眼瞳内混着冰渣,“至于别的,傅狰,你不觉得你越界了吗?千机卫为陛下效力,出手自然也是为了陛下,我当然知道这一点。而你既然在陛下身边效力,陛下的安危才是你最该关心的事情。”
“正是因为为了陛下效力,我才要排除一切可能的隐忧。”傅狰反驳他,可自己并不擅长言辞,总是辩驳不过对方。“你上一次任务,实在蹊跷。”
面具男人冷冷一笑,“傅狰,你我同为千机卫,职位平级,就算质疑也轮不到你。为陛下做事,岂是事事都能见得光?为了陛下,影卫舍身忘死,在暗中做事不是让我们彼此怀疑的。”他转过头去,不再与傅狰对视,“若是傅大人实在怀疑,便上报陛下,由陛下定夺吧。”
他说的冠冕堂皇,傅狰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後愤愤拂袖离去。
傅狰离开後,他目光冰冷地继续翻阅着手上案卷。
傅狰不过是皇帝身边一个不长脑的武夫,他当然不担心对方真能抓住自己的什麽把柄。但真正让他担心的,是那时放跑了的凌晗。
这人虽然身中剧毒雪上蒿,但轻功了得,还是让他从衆多影卫手中跑掉。活不见人,死也不见尸,自己派人接连在墨临城内寻了几天,也没能寻到他的踪迹。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雪上蒿毒发,没能让他活着送出消息。可惜自己也没能拦截下宁王的书信,不知道宁王自北地送来的急书上有什麽内容。更糟糕结果便是信已经成功送到了昭平郡主手上——也只能期望事情没有发展到这一步。
修长手指将案卷重新推回书架上,无人能看见他面具後的眉头因为烦忧而深深蹙起。
棋差一着。
【作者有话说】
近日和同学探讨剧情的展开,同学听完:感觉你这个剧情有种没一个人长了脑子的美感。
我:【尖叫】你不要骂了,我真的构思得快长脑子了。【抱头尖叫猫表情】
关于本文10,我笔下的cp一般都是有明确10的,而且一般来说不支持逆。床上当然是支持互攻的,但是定位上10也是明确的。所以本文没有标注主攻主受,也没有标互攻。感觉没有一个比较适合的t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