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阵法让她浑身不适,泛着强烈的恶心感,却又吸引着她,让她的心脏为之急促跳动。
这种感觉,就像她第一次在泉阳见到那箱被收缴的矿石,却要强烈数倍。
她一步步走近这道阵法,阵法上的血红符文被灯烛一照,更如同有生命力一般流淌着赤红光芒。
可这阵法不同于一般的奇门八卦,叶晨晚也看不出它的门道。
她只能尝试性地挥出一道剑光,果不其然,剑光落在阵法上,连一道划痕也没有留下。
难道这才是魏军在宁山的真实目的?金矿只是他们的幌子?
她知魏地多善巫术,现在也只能猜测这座阵法与巫术有关。
虽知巫术多有血腥生祭活人之事,可这些平民···难道都是阵法的祭品吗?
这群畜生!
想起斛律孤还能一脸洋洋得意地模样说着给自己留下了“惊喜”,原来这就是他们的“杰作”吗?!
叶晨晚奋力捏紧剑柄,骨节都因用力而泛出清白。
但静下心思索,本能告诉她,这件事并不宜声张。虽然不知道魏人到底在打些什麽注意,可必然是对玄朝不利之事。玄朝,也非值得效忠的对象。
她用力挥砍,终于从阵法上剥离下一小块诡异的矿石收入袖中。
这件事,不如回去问问墨拂歌,她或许会知道这诡异矿石的来历与阵法的作用。
缓步走出山洞,叶晨晚这才发觉原来山门前还有一道小小的机关,随着机关摁下,机轴滚动,厚重山门也随之阖上,隐没在阴影之中,恍惚看去与山壁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考虑得倒是周全,这是笃定她会为他们掩盖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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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
桌面上菜式琳琅,都只是家常的寻常菜品。
墨拂歌难得端起碗温吞地吃着碗中饭菜,哪怕是一旁苏暮卿为她夹的菜已经超过了她平日的食量,也没有推辞。
苏暮卿本是一具木偶,并不需要进食,但是这两日的三餐都陪在墨拂歌身侧。这样的陪伴对墨拂歌而言是新奇的感受,能模糊地从中窥探到“家”的一隅。
“倒是不像小玖那般挑食。”苏暮卿端详着墨拂歌的侧脸,不知想起了什麽,轻笑着开口。
墨拂歌擡起头,“娘平时爱吃什麽?”
“爱吃的不爱吃的都有许多,渺然倒是爱吃偏甜的东西,不过平时餐桌上都会更照顾小玖的口味一些。”苏暮卿回忆着过往,笑意也不自觉地自眼角蔓延。
墨拂歌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沉默地品尝着桌上饭菜。
喜恶,原来对她已经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这次能在清河待上多久?”
“还能再待上几日。”思衬片刻,墨拂歌开口。
她这次是谎称生病才腾出时间来到清河,但是也不能长离墨临。她何尝不想长久停留此间,只是有许多事还需去做。
“找回记忆一事,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研究。”
墨拂歌手中竹箸停滞,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碗筷。
她只是会担忧,自己到底还剩下多少时间去等待。
但最後她也只是温声道,“无妨的。只是墨临还有许多事务,我不能长离,但日後有时间都会回来。”
苏暮卿良久端详着墨拂歌侧脸,只觉弧线清瘦,苍白得有些过分,垂下的眼睫掩盖住了深深的疲倦,与更多难以看透的情绪。
“墨衍还是把你推上了这条路。”
一声良久叹息,她终究还是走上了苏玖落与苏渺然最不希望她走上的路途。当初苏玖落那般与墨衍抗争,不就是想要避免深陷入复仇的泥沼麽?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或许是在害怕,害怕如今的模样会让母亲与姨母失望,翻开这具看似光鲜的皮囊,便只有被仇恨侵蚀得腐烂不堪的内核。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她缓缓开口,音色清淡,极力掩盖着嗓音的颤抖,“墨衍已经死了,但还有人该付出代价。”
“再帮我一次吧,暮卿。我知道,当初墨临城篡改龙脉的阵法,最後是苏辞楹去破坏了阵眼,我想要找到当初留下的阵法记录。”
【作者有话说】
想写感情线了【挣扎】【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