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是怎麽了?”洛祁殊端着烛火,来到了床边,面色关切地看向洛燕山。
但在看清来人是自己的儿子时,洛燕山却双目圆瞪,面露排斥地怒视着洛祁殊,“怎麽是你?···滚!···滚!”
洛祁殊却对父亲的排斥视若无睹,径直端着药来到了床边,“父亲身体不舒服,怎麽不喊人?今日公务繁忙,回府的时间晚了些,这才来得及来看您。”药盏端到了他的嘴边,“您该喝药了。”
看着面前那碗成色不明的汤汁,洛燕山本能地开始排斥,想要推开这碗汤药,“拿开!”
然而瓷碗仍然稳稳地端在洛祁殊手中,“您生病了,该喝药的。”
洛燕山当然知道,就是喝了洛祁殊送来的汤药,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这些药定然是有问题的,“你个逆子···滚开!”
“您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麽?”洛祁殊忽然开口问。
这个问题显然问住了洛燕山,一时沉默。他答不上来也在意料之中,洛祁殊只自顾自地继续道,“今天是娘的忌日,您诸事繁忙,生活顺遂,自然是不记得的。”
“娘离世已经有十五年了,您估计也不记得了。”
一双苍老的手终于抓住了洛祁殊的手腕,洛燕山气得浑身发抖,“所以你就要为了那个女人,来杀你的亲爹?”
“···您怎麽会这样想呢?”洛祁殊不动声色地拂开他的手,“只是觉得我从小到大都并未怎麽依靠父亲,您也不曾关心过我。但现在儿子有些头疼的事,需要您的帮忙,就当您为儿子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就用,您的死。”
洛燕山瞪着眼刚想说些什麽,洛祁殊却已经不耐地将碗塞到他嘴边,硬灌着他喝下了这碗汤药。
被硬灌着喝下汤药後,洛燕山已经瘫倒在床,口齿不清,只能咿咿呀呀地发出混乱的气音,怒瞪着洛祁殊。
“也不知道您这些年可否有思念过娘?应当是没有的。”洛祁殊甚至连洛燕山碰过的碗都分外嫌恶,顺手将其扔在了一边,“不过无论如何,希望您之後到了地府,也不要去找她。如此也算是你能做的唯一善事了。”
说完,他不再看床上苦苦挣扎的洛燕山,只径直转身离开,走入了屋外深沉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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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回到白玉楼时,折棠心中感慨万千。
从前那座繁华的人间红尘场,自从凌天赐被捕,树倒猢狲散後,已是人去楼空。在被叶晨晚买下这块地後,这座楼就这样被封锁了起来。
如今走入时,看装潢再精致华美,没有人烟,也只显出几分落魄的荒凉来。
她走入时,桌椅走廊,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尘灰。
“汪汪——!”小狗的叫声拉回她游移的思绪。
一只雪白的小狗正绕着她的裙摆跑来跑去。
折棠无奈,伸手将小狗抱在怀中,向着楼下的地下室走去。
收养的那些孩子,正是爱玩闹的年纪,每日精力花不完,便央求自己想要一只宠物。横竖自己也没有那麽多时间每日陪伴她们,折棠思虑了一阵,遂也答应了孩子们,抱养回来这只小狗。
不过孩子们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养了大半个月新鲜劲过了之後,又开始寻找新的玩伴。这照顾狗狗的重任,就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小狗性格亲人,今日看自己出门,黏在自己脚边非要跟着她一道出门。折棠心软,便带了这只小狗一同来白玉楼。
想起墨拂歌之前的嘱咐,折棠特意专程再来白玉楼一趟,想要查看一下楼中作为私库的地下室有没有什麽遗漏之处。
一路来到地下室,更是尘灰遍布,空空如也,只有些废弃的木箱。
看来凌天赐被抓时,还是提前处理干净这些痕迹了,并没有留下什麽把柄。
仔细查看一番後,折棠有些失望。
但怀中的小狗却忽然兴奋起来,不顾她的阻拦从她怀中蹦了出去,一路跑到了地下室的一处角落。
等到折棠追上它时,小狗早已在角落打了几个滚,汪汪叫着,连雪白的毛发都被染成焦炭似的黑色。
她仔细看了看,觉得小狗身上的污渍并不像是普通的尘灰。她面露诧异地伸手抹了一下它身上的黑灰,只感觉手感粗粝,还有一种硝石硫磺的刺鼻味道。
她不禁皱起了眉——这到底是什麽东西?
【作者有话说】
一个剧情过度章节,下一章郡主就又会出场啦。
再,本文是一个不完全朝堂也不完全玄幻也不完全感情但什麽都有一点的文,文章里还是有一些比较超过自然范畴的东西。
依旧,洛祁殊只是一个善恶皆有之的人,但不用同情在意本文任何一个男角色,全是推动剧情需要。【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