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芝点头应下。
“呼~”这时一声呼气声从二人身後传来。
二人齐齐回头,就见那道晃眼的紫色高挑身形。不知在院墙旁靠了多久,也不知困不困,他半睁着眼,探究地望向二人所在位置。
“你想查案?”
知道是在问自己,南芝同二叔对视了眼,二人均是摇头否认。
“查案带本官一个,本官对长脚会自己跑进泥地里的玉牌很是感兴趣。”他说话间,视线从未从南芝面上离开过。
南芝刚想矢口否认,就见二叔拦在她面前。
他朝县令拱手:“大人既想查案,那不如就让南芝明日带您去一趟大河乡?”
那人淡淡地瞥了眼南芝,轻轻颔首。
“等下,我…”
“不愿意?”
他虽面带和善消息,话中却隐隐带了股不容置喙。南芝手中握着那个小印章,什麽恩典,这就是暂存她这儿的烫手山芋。
“是。”听到南芝点头,那人也是面带淡笑。
“明日顾着些衣着打扮。”说罢,他转身离开。
南芝二人站在原地,目送他往里走去。
等他身形不见了,二叔才疑惑问:“二叔怎麽发现,大人他似乎对你很上心?”
“……”
南芝捏紧了手中金印章,自语道:“大人他什麽时候来的,我怎麽都没发现。”
二叔凝眸看向那远去的绛紫色身影,摇头,他也没注意到。
……
回去的路上,李叔像是发现了南芝的小心思。
他先发制人,摆手道:“大人的事,小孩别插手。”
“哦好。”南芝乖巧点头应下,“可是……”
她低着头,眼眸微微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没什麽好可是的!”李叔说的义正辞严。
听他这般说,南芝嘴角微微上扬。垂眸低声:“可是大人要我明天陪他到大河乡,难免会经过,要是遇到了刘婶子,”
“嘿!”李叔听出来了,他擡手轻轻拍了下南芝手掌。恶狠狠道:“小狐狸,等等也像你叔我一样,被拿扫帚撵出来。”
“那我明天试试看会不会被撵出来。”说着,二人皆是轻笑出声。
到了馄饨铺子,李叔问南芝:“还吃得下?”
南芝摸了摸肚子,摇头,“先欠着,等过婶子过门,我要吃双份!”
“你这丫头是真敢想。”
二人嬉笑着离胡杨街远了些,到了一棵零星还落了几朵花的树下。树荫遮蔽住了暑气,一阵风吹过,像是落雨一样。浇落二人一身,伸手就能接到一手落花。
本是温馨和谐的画面,南芝联想到昨夜梦魇。她脸上笑容微微僵住,伸出的手微微紧了紧。
在李叔还未反应过来前,她将被捏碎的几朵落花扔回地面。双手挽着长辈的胳膊,装作什麽都没发生过,继续与他找着玩笑话来讲。
……
夜里,南芝坐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眠。她一手拿着卷轴,另一只手上拿着那枚金色印章。
一个是前世冤孽,一个是今生重担。
前世的一切过于遥远,谁都知道她父皇是个昏聩之君,该死,死後也该不得安宁。
可是……脑海中闪过那道在火海中挣扎的人……
南芝深深叹了口气,该她欠他的。哪怕知晓他也不是个好父亲,她都已担下这份因果。
没有回旋馀地。
前朝往事数百年,那些人应该都投胎转世了。但历史确确实实存在,当年战火波及的,可不止一个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