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饮料和酒怎么样也是有区别的——这家伙终于气昏头了吗?
中原中也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酒杯:“我的酒品也没有那么差。”
傻瓜鸟:“哈哈,是迁怒。”
钢琴家捂住傻瓜鸟的嘴巴:“她真的要生气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几天相处下来,傻瓜鸟已经完全忘记太宰郁纱以前恶劣地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的事。
公关官叹气,只好问他们:“你们欺负小孩子做什么?”
这下连中原中也也笑了。他的笑是和傻瓜鸟截然不同的笑,年轻的黑手党笑得很轻,下意识地去拉帽子,结果抬起的手落空,刚要尴尬地在半空中停顿,手指却隔着薄薄的一层手套被人握住。
郁纱轻嗤,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动作般地松手,坐在中原中也旁边的吧台。
“什么小孩子。”她臭脾气地嘲讽道,“你们几个加起来都没我聪明。”
中原中也收回目光。
他的语气平静,食指自然地划过杯沿。
“郁纱。”他说,“你学太宰说话也不能激怒我放你乱跑。”
中原中也是个神奇的存在。
月见里郁纱摸不透,总觉得他在某种特定的时刻就会聪明起来。
她侧过头,托着脸颊,就这么盯着中原中也看了一会。
“说好的病好就能喝酒了呢?”
“……我不是那样说的吧?”
中原中也说着抬手接住一个飞来的台球,他挑挑眉,头也不回地往傻瓜鸟头上砸去,又回了郁纱的话。
“等你成年后倒是可以。”
月见里郁纱数了数:“你那时候都该当上干部了吧?”
“喂喂!”傻瓜鸟活泼的嗓音插了进来,“我还在这呢!就算论资历下一个也轮不到他吧!”
公关官回应得很快:“论资历也轮不到你,放弃吧,傻瓜鸟,港口黑手党又不是谁待得久谁就能当上干部的地方。”
“……来决一胜负啊你们。”
“事先声明,不准使用异能。”
旧世界酒吧里几个人吵作一团,郁纱看着几颗台球飞来飞去,阴影里的冷血抱胸而立,最后也面无表情地加入其中。
“还真是贴心啊。”月见里郁纱忽然说。
中原中也:“什么?”
“和他们说我没有威胁,带我来交朋友才是你原来的目的吧。”她的手肘撑在桌面上,见中原中也看过来,轻轻地笑了笑。
“四年好久,中原大人,您就没有想过我在那之前死掉的可能吗。”
倒不如说就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才会做出承诺,少女的眉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晦暗,中原中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握着酒杯的手却不自觉地用力。
他没说话,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半天才憋出一句“真不愧是兄妹”。
故事还没开头就能想到结局,只要别人对自己显露出一丁点善意,就能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挡回去。
“我说的是实话。”
月见里郁纱懒洋洋道。
“不光是我,还有你的其他同伴,要我说,想要成为优秀的黑手党,就不该对自己的部下过多关心。”
“你的计谋不是已经被太宰戳破了吗。”
中原中也答非所问,他转过头,赭发下的眼底没什么情绪,听见这话倒也没有生气。
“那个人的事情自然有首领解决,我们只要按照首领的决策行动就是了。”
月见里郁纱抿了抿唇,她觉得无趣,自知在这件事上无法说服对方。
绝对的效忠。
中原中也的忠心和热血,没理由会因为一个没认识多久的人打碎。
说到底,她告诉他干嘛呢?
告诉他森鸥外想通过牺牲整个旗会来确保中原中也不会离开港口黑手党,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月见里郁纱惊觉——
和忧太他们相处太久,她差点成好人了。
“郁纱。”
中原中也眯起眼,警觉地打断部下的思路。
“你还有什么话没说的吧。”
“怎么会。”她刻意提高音调,熟练地松开掩住窃听器的手,“我可是绝对信任首领的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