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馀人根本算不明白,也就没有对账这种说法。
廖春花听完,又把贺明隽教训了一通,还说他买银镯子是乱花钱,最後看在他没有把钱私吞愿意拿出去给他大姐看病的份上,这次就不和他计较了,但绝对没有下一次。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
贺明隽:“我不只为大姐支付了一部分医药费,还帮她离开田家那个火坑。”
“嗯?啥意思?”廖春花没反应过来。
贺明隽:“大姐和田胜利离婚了。”
“你说啥?”廖春花愣了一下,然後又提高音量:“你再说一遍!”
贺明隽没有重复那几个字,而是进一步解释:“手续都办完了,以後大姐就带着田慧搬回来住。”
廖春花看向贺小溪,问:“小溪,你幺弟说的是真的?”
贺小溪都不敢擡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廖春花转着脑袋,开始左右寻找着什麽。
“那根木尺呢?”
贺明隽:被他悄悄放到了隐蔽的地方。
廖春花开始脱鞋了,她同时还在骂着贺明隽:“是不是你撺掇的?之前你就乱说话,现在还真敢这麽做!你知道离婚是啥吗?啊?”
“这要是以前,就叫休妻!”
她因过于愤怒,都没有力气起身,直接把布鞋朝贺明隽砸了过去。
贺明隽当然是躲过去了。
廖春花还在指着贺明隽数落:“你让你大姐以後怎麽活啊?你自己都娶不到媳妇儿,还掺和你大姐婆家的事……”
“还有你!”廖春花又转向贺小溪,“你也老大不小了,咋还这麽任性?离婚,还带着个孩子……你们咋活啊?以後还想让我和你爹养着你们啊?”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你们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其馀不知情的人听到贺小溪离婚的消息都懵了。
庞冬妮还扯扯贺小草的袖子,向她确认。
贺大山本来就木的一张脸,现在更像是石化了。
而贺父好半响才沉沉叹气,又想抽旱烟了,他也发表了一句意见:“这麽大的事,咋没有事先和家里说一声?”
“说一声就能离了?”廖春花的怒火立即向贺父转移。
贺父便又不说话了。
贺小草硬着头皮劝:“妈,田家真不是什麽好归宿,现在田光宗那个臭小子才五六岁,都敢打他亲妈了。我大姐的婆婆,还有田胜利都……”
廖春花:“你给我闭嘴!都是你起的头,自己回娘家不说,上次还胡说八道,现在你大姐也回娘家了,你满意了?”
贺明隽从院子里捡鞋回来,让坐在门槛上的贺大山蹲进去,把堂屋的门关上了。
堂屋的光线瞬间暗下来。
廖春花:“还关门干啥?怕人听到啊?等以後你大姐带着孩子住在娘家,谁不知道啊?老娘的脸都被你们丢完了……”
贺明隽把她的鞋子放在她面前的地上,又走到脸盘架前洗手,同时不紧不慢地开口:“离婚有什麽丢脸的?离婚後过得不好,那才丢脸。”
“我给大姐在县城找了份工作。”
听到这话,连贺小溪本人都惊讶地擡起头——她怎麽不知道?
廖春花也不信任地看向贺明隽,表示怀疑:“你该不会是说来哄我的吧?”
“当然不是。”贺明隽的语气还是没什麽起伏,仿佛根本没把这当成什麽保证。
他像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等大姐养好身体,就可以去工作了。所以,妈你没必要为她以後的生活担忧。”
在衆人震惊的视线中,贺明隽继续道:“更不用觉得大姐离婚丢脸。”
“因为不是大姐被田家嫌弃,而她先选择离开田家的。明天……或许今天下午,田家就会来人想让大姐回去。”
“至于村里会有一些风言风语,等看到大姐去县城工作,他们只有羡慕的。”
“刚好我和大哥卖猪肉赚钱这事不能宣扬出去,妈你就说银镯子是大姐预支工资给你买的。”
廖春花越听越觉得他就是在瞎说:“城里的工作能有这麽容易找到?那你咋不给自己找一个?”
贺明隽:“是纺织厂的工作,厂长听说了大姐的事,同情她被婆家欺负,还说她带着女儿离婚是勇敢丶自立的表现。”
“我又没有大姐这种遭遇,更不是妇女同志,人家怎麽会给我工作?”
“再说,每天要工作八-九个小时,一个月只能休息四五天,工资才五六十,这样的工作,我也不愿意干。”
廖春花:“多丶多少?”
一个月五六十块钱?!她都愿意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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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贺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