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贺家幺儿不务正业,可现在仔细一看,他这张脸是真俊啊!
那一张脸又白又细,在场的大姑娘小媳妇,竟没有一个比他白的。双眼皮,高鼻梁,就是嘴唇是薄了些,看起来有点没福气,可长在他脸上,真是咋看咋好看。
再看看田光宗——脸又黑又糙,像是老树皮,眼睛只有一条缝,鼻子是塌的,那嘴唇不仅厚还外翻,就跟那鸡屁股似的……
“还真不像啊!”
“田光宗和田慧也不像,他们不是龙凤胎吗?”
“不过,田光宗和他爹还是有点像的,都是塌鼻子。”
“难不成,他真是田家的野种?”
田母听到这些议论,急了:“你才是野种!”
“就算有野种,那也是田慧那个小贱人,才不是我孙子。”
贺明隽:“田慧脸型和我大姐小时候一模一样,眉眼又像你,放心,她绝对是田胜利那个废物亲生的。”
田母本就被气了个半死。
贺明隽的这一声“废物”,更是火上浇油。
也多亏现在物质条件一般,田母这个年龄的人没有高血压,不会被气晕过去。反而因为她过惯了苦日子,十分能抗压。
愈是愤怒,田母的斗志也愈加昂扬。
就算被人拉住胳膊,田母也像只大鹅似的,抻着脖子反驳:“你一个大小夥子,要媳妇没媳妇,要工作没工作,整天游手好闲,还撺掇自己大姐离婚,我要是有你这麽一个没出息的儿子,早就羞得没脸见人了。”
廖春花听见这话不乐意了:“我幺儿比你家那窝囊废强多了!我幺儿说让田胜利离婚,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人呢?咋不敢来啊?”
田母嘴硬道:“那是他不稀罕贺小溪!你看看你们家,两个女儿都没人要,小儿子还娶不到媳妇,下一代连一个带把儿的都没有,你们贺家是要绝後了啊!有两个这样的姑姑,估计你那几个孙女将来也嫁不出去。”
要是以前,廖春花肯定会被这样的“诅咒”激怒。
但现在,她颇气定神闲地说:“我家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吧。你家没了小溪,那些活儿都谁干啊?你儿子那条件,还带着个野种拖油瓶,还能不能娶到媳妇儿?”
廖春花的语气由幸灾乐祸转为洋洋得意:“再说,离婚有什麽丢脸的?是我家小溪不要你那废物儿子的。反正我家小溪啊,是离开火坑了,以後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现在我们两家可没关系了,你再撒泼,可别怪我不客气!还有田光宗这个小野种,你也别想赖给我们家……”
田母大吼:“那是我亲孙子,才舍不得给你!田光宗就是你家贺小溪亲生的!”
贺明隽叹气,很敷衍地应和:“你说是就是吧,只要你自己愿意认他当孙子就行。”
“很可能……”他略微一顿,“你也就这一个孙子了。”
贺明隽缓缓摇了一下头,补充解释:“就算有女人眼瞎,愿意嫁给田胜利,以他的身体,也生不出孩子来了。”
田母更加破防:“你一个连女人都没摸过的毛头小子,你懂个屁啊!”
贺明隽:“我可能不懂,但医生懂。这次我大姐住院做过检查,她就是营养不良,没别的问题,那他们结婚这麽多年就生过一胎,只能是田胜利不行了。”
“田胜利不仅肾不好,你们田家的基因……哦,说得通俗点,种子也不太行。”
“田光宗肯定是田家的种,否则你也不会把他当宝,但你想指望他光宗,还是做梦比较快一点。”
“你看他,又丑丶又蠢丶还恶毒,小小年纪就拿剪刀戳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你指望他光宗耀祖?等他长大,会有人愿意嫁给他吗?”
“你们田家该不会绝後吧?”
贺明隽觉得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于是就火力全开,丝毫没有因为对方年长就嘴下积德。
分明,田母只是嫁到田家而已,可贺明隽这一番话却比廖春花直接骂她丶骂她亲妈还让她气愤。
田母疯了一样地骂着,要撕烂贺明隽的嘴,她旁边的两位大婶都没能拉住她。
贺明隽怎麽会和老太太动手?
万一他没掌握好分寸,对方碰瓷了怎麽办?
所以贺明隽避开了,转身去从竹条扎成的大扫帚中抽出一根。
而廖春花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忙扯着贺小草上前去拦。
一群人顿时又厮打起来。
但到底上石桥村人多势衆,再次把田母几人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