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谨年感觉到,辛桐身上展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任何人都无法穿透这个屏障。
他在承诺,他在告诉她,他会对她好,会给予她更多。
会把她放在更高的、更好的位置。
但她却如同那天在办公室的时候那样,突然变得古怪。
那天在办公室,是因为冲突。
那现在,是为了什么?
正常来说,人如果听到承诺,会高兴才是。
什么情况下,人听到承诺会反而变得防备,那说明说出承诺的人可能之前毁过诺。
他自问没有毁过。
那就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承诺本身的问题。
纪谨年一下子就想到过去看到的,辛桐的资料。
所以应该是她的父母,在过去承诺过她什么,但又没有做到,所以她现在才会听到承诺就隔离和防备?
不……
他也是有问题的。
确切的说,也不值得她卸下防备,打开心门。
他们结婚后,他好像也从未主动了解过她,关心过她,体贴过她。
好像,他们的交流都是在床上。
承诺,也是在床上。
她不信,她防备,都是应该的。
这种床上的关系,本就肤浅,还不如他们的那份结婚协议。
纪谨年也在问自己,他感兴趣的是辛桐这具让他的身体十分喜欢、契合的身体。
还是她这个人。
两人做着最亲密的事,但一个在隔离,一个在审视。
……
辛桐上完茶艺课,去她的那个房间看了看。
想到今天晚上纪谨年要加班,决定回出租屋一趟,去拿点东西过来。
马灿看着车子驶进一片高密度,如鸽子笼一样的小区,无声的咽了咽口水。
夫人以前竟然住在这种地方,她都没住过这么差的地儿。
夫人以前在纪氏打两份工,再怎么也有几万块钱一个月吧,不说租多好,租个普通人住的小区完全没问题。
她看到网上很多月薪五千,都敢租三千块钱一个月的房子呢。
辛桐的这个房子,是她刚毕业的时候租的,那个时候一千五一个月,房租是押一付三。
她付了六千块钱的房租,如果不是靠刷信用卡,坐地铁去公司的钱都没有。
就穷到了那个地步。
所以她当时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努力跟中介谈中介费。
租房子的时候,中介说要一个月房租的中介费,她说她给不出来那个钱,中介就说可以谈,她才敢过来看的房子。
跟中介谈好中介费后,她卡里就只有五百块钱了。
得亏纪氏包午饭和晚饭,要不然她能穷死。
她租房子,也是在收到纪氏的offer后。
纪氏实习期,工资有一万,她才敢租这一千五的房子,要不然只能租几百块钱的。
她那一万的工资,看起来虽然还不错,但她得还助学贷款。
她读书的时候,收到的奖学金和打工挣的钱,只够她的生活费和部分学费,并不能完全覆盖学费。
七年的大部分学费,并不是一个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