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枕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可是没办法呢,让你这个穷鬼嫉妒了,我家里就是有钱,就是有鄙夷你的资格,就是嫌弃你。”
跟纪念枕的生气不同,辛桐真的是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人家说的是事实,所以她很赞同的点头,:“对呀,你说得没错,但是呢,你这么废物下去,你能继承多少家产?你能保得住你的家产吗?”
“以后,你的儿子孙子曾孙是不是会从现有的阶层逐渐滑落?是不是也会变成跟我一样的穷鬼呢?”
“那么他们以后想起是他们的父亲,祖父,曾祖父给他们坑成那样的,他们会不会把你的坟给撅了,骨灰给扬了?”
“你没有穷过,或许不知道穷会有多痛苦,那我来告诉你,我最穷的时候,一天只敢啃几个馒头,啃几个馒头是为了有力气打工,我甚至觉得两块钱一个的馒头都很贵。”
“你可能连两块钱的东西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吃过了,所以他们以后每每想起自家曾经那么富裕过,都会骂你一次,他们看到你二叔和幺叔家的孩子那么幸福,可能会把你的骨灰拿来煲汤都不解恨,反正如果是我,我肯定不解恨的。”
“除此之外,你还会被记入你们纪家的家训,当作反面教材被拿来反复鞭尸,就像你幺叔被如今的人当作正面教材一样。”
纪家大伯母原本是有点不爽辛桐怼人的,但当她看到自家那逆子的脸色,随着辛桐的话,一寸一寸变白,看到他听到辛桐说,两块钱的一个馒头她都觉得贵的时候那种三观要重组的样子。
默默的闭上了嘴,并且把原本准备给辛桐的,礼节性的见面礼,默默的换成了一个房本。
之前这些话,也不是没有人跟他说过,纪老爷子说过,但纪老爷子他们那个年代距离现在太遥远,他就觉得完全没有可对比的。
听起来只觉得腻味和烦。
现在,有人现身说法,纪念枕是震撼的。
尤其辛桐说话太难听了,像是一根针,扎破了厚厚的牛皮,她扎一次还觉得不够,反复拿来扎。
辛桐这些话说完,忽而顿了顿:“不过,我说的那些事情也不一定生,你可以选择不婚不育,你得的家产就完全够你生活了,我以前就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
“那你现在怎么婚了?”
纪念枕随着辛桐的话,下意识的问。
“因为不婚不育,会更惨呐,要不然人类为什么几千年来,各种肤色,各种民族,都很默契的结婚生娃?”
“要不然动物世界的动物,为什么打破脑袋都想得到交配权。”
“你现在年轻其实没事,等你老了,以后就会有人蛐蛐你:你们看纪家的那个老光棍,简直是纪家的耻辱,好好的纪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玩意。”
“纪家在商业上的敌人,看到你幺叔或许还会说,纪谨年,你这么牛逼,怎么侄儿是那么个玩意?”
“哦,还有还有,现在大家不是让纪家主导办了个学校么,以后别人还会马后炮,我就说了那学校不行,你们不信,现在看吧……”
“那些把孩子送到那个学校的,但凡他们的孩子长歪了,都会来骂纪家,现在有多少赞誉,往后就有翻倍的反噬,纪家可能不会怕一个人,可纪家不怕那么多人吗?”
辛桐说到这里,就不再继续了,拉着纪谨年往里走,留下纪念枕一人在后面,三观重组,天人交战。
她这番话说得,不仅让纪念枕心里不平静,纪老爷子也暗中看了纪家大伯一眼。
他其实也不太想接手学校的事情,当年是为了纪大伯更上一层楼才妥协的。
他作为父亲,该为儿子的仕途出一份力,但其他人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