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辩。
那位名动京城的九公子,是当朝一品权贵,亦是。。。。。。跌落凡尘的仙人。
楚九辩的视线扫过百官,重点关注了一下那身着金色王服的人。
这位就是剑南王吗?
瞧着有些病态,也有萧家人特有的秀美面容和阴柔气质。
只是对方才十六岁,就已经气质阴郁,与活蹦乱跳的司徒姐弟简直是两种生物。
楚九辩淡淡收回视线,待衆人站好後,便行至萧怀冠身後站定。
而那位剑南王,也缓缓从他身侧经过,径直走到队伍最前方的位置站定,比六部尚书还要靠前一些。
不过以他的身份,确实该站在那。
楚九辩擡眼,下意识朝秦枭的座位看去,却发现百里海好巧不巧就站在他视线所及之处,梳起的马尾也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长得还挺高,得一米八了吧。
不知道百里鸿以後能不能也长到这麽高,目前看着那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实在不像是能长太高的样子。
要不给孩子吃点钙片?
楚九辩心思飘远了些。
而殿内其他人,也是在站定後,才惊讶地发现秦枭这次竟然不是从後殿出来的,而是始终都在。
他就那样静静坐在座位上,眸中映着些火光,不知道看了衆人多久。
朦胧的光影总是会将人的轮廓映的有些模糊,可在秦枭身上,这斜斜打来的光影却恰到好处,竟显得他五官越发深邃立体。
也使得他的气质中更多了一丝凌厉,和让人捉摸不透的阴鸷。
百里海站得最靠前,这个位置距离秦枭也最近。
他直直看了秦枭一眼,又敛下双眸。
馀光里好似能看到身後几步远的楚九辩。
在百官进来之前,这两人就这样单独在殿里待着?
他们在做什麽?
他只瞧了楚九辩那一眼,脑海中便已经挥之不去,秦枭坐在这,又看了多久?
洪公公的声音响彻大殿,早朝正式开始。
百里海将杂乱的思绪暂且压制下来,随着百官一同对着龙椅之上那三岁娃娃行李作揖。
“平身。”小孩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百官又高呼“谢陛下。”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洪公公话落,萧闻道便立刻走上前:“臣有本奏。”
楚九辩侧头看他。
上了快一个月的朝,楚九辩发现萧闻道真就是整个早朝最活跃的那批人之一,此外便是包括齐执礼在内的御史台的几位大人。
反观那几位尚书,不到关键时候都从不开口,只等着下面的人冲锋陷阵。
今日以萧闻道开头,想必也是要这些下官们先吵上一波了。
“萧侍郎何事要奏?”百里鸿问道。
萧闻道躬身一揖,这才开口道:“回陛下。河西郡堤坝连年有损,今年剑南王亲去地方监督工事,废寝忘食,且每日为百姓提供两餐饭食和工钱,百姓俱赞其仁德功绩。”
“且因其日夜监督,地方官员不敢随意了事,堤坝便也修的牢固。此番功绩,利在数年,更利百姓。今工部念及剑南王之功绩和办事能力,特请陛下赐剑南王殿下提前入仕。”
他一句废话都没有。
先是夸了百里海这次的差事做的有多漂亮,之後便直接提出请求,端看别人怎麽接。
王朋义缓步走出队列,行至萧闻道身侧站定,对着上位躬身一揖:“臣有异议。”
楚九辩明白了。
看来今日两方人马对弈的主力军就是这两位了。
而事件中心的剑南王,今日最好的做法就是旁观,待到最後再出来领赏就行了。
百里鸿点头:“说。”
王朋义便道:“回陛下,剑南王修筑堤坝有功,但河西郡汛期未到,堤坝究竟修的如何暂不可知。臣以为,萧侍郎这般急着为剑南王殿下表功,实在不妥。”
“有何不妥?剑南王之功绩人尽皆知,不提那些文士所着赞美诗词,便是百姓,也记着王爷的恩泽。”
萧闻道从袖间拿出一张纸,双手高举呈给皇帝:“陛下,此乃河西郡各县百姓联名上书陈情,望陛下能论功行赏,同意王爷入仕为官,为天下万民做更多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