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赌一下谁能得第一?”
看着赛场上一排排颜色迥异的赛车,金明提问。
“不是还没开场?”宓微有些意外。
“开场以後再下注就不能算赌了,”金明对宓微解释了一句,随後又对游阙说,“所以游总,再不下注就要开场了。”
“我赌黑色那辆,23号,从他出道以来就一直被视作小‘游神’,几乎没有输过,我觉得这次也不会例外,毕竟和咱们游总沾边的多少都能提高胜率。”
游阙没理会金明,问宓微:“你喜欢哪个颜色?”
宓微的视线落在赛场上,几乎没有颜色完全相同的车,而其中一辆,也就是被贴着23号的黑色赛车让宓微感觉非常眼熟。
似乎……和游阙之前那辆赛车很像。
结合金明的话,这似乎不是宓微的错觉。
他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对这样的模仿显而易见不喜,随手指了一辆。
“那辆银灰色的吧。”
“嗯,”游阙点头,对金明说:“听见了吧,我赌那辆银灰色的。”
金明掐住自己的脖子,翻白眼吐出舌头,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小声说:“死恋爱脑。”
游阙挑挑眉,对这个称呼接受良好,但还是纠正他:“说错了,我不是恋爱脑,毕竟只有宓微才会让我这样。”
金明捂住肚子,一脸胃疼。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可是万年老二。”
游阙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赛场上,他抓住宓微的手指玩着,像猫抓住线团一样:“输得起。”
金明:“……”
比赛很快开始,但宓微并没有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上面,他突然开口:“为什麽你很久都不上赛场了?”
游阙愣了一下:“因为我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证明自己了。”
“……嗯?”
见宓微有些疑惑,游阙开口解释道:“证明自己足够自由。”
游阙的人生从出生起就被规划好,他平静的丶安稳的,走在他人为他规划好的路上,按部就班。
但游阙总觉得不该是这样。
这样像死水一样,毫无波澜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当他将这种想法,向身边人尝试性地拖出,却对上他们不解丶疑惑,甚至隐隐指责的目光。
对这种生活都不满意,简直是太不知好歹了。
于是游阙闭上嘴。
他选择用赛车排遣这种被束缚感。
但即便是这种方法,一开始也是不被同意的。
就不说赛车的风险——
那是纨绔才会玩的东西,游阙去玩像什麽样子,别人会怎麽看他这个继承者?又怎麽看他代表的游家?
家族的陈腐在一定程度上让游阙充满厌烦,即便他明白,哪怕自己被允许玩赛车,那也不过是一种有限度的自由,但游阙依旧忍不住和对方作对。
就好像自己‘赢了’。
但游阙知道他没有。
哪怕直到他接手游家,他也没有获胜。游家已经如愿将他打磨成他们最想要的形状,而游阙已经无法对此做出改变。
不……或许并不是无法做出改变,而是一旦做出改变,等待他的将会是粉身碎骨。
他输了才对。
听游阙闲谈般随意地说着,宓微并没有打断。
直到游阙说完,宓微才悄悄牵住他的手,像是想用这种方法给他一点安慰。
“没关系。”
宓微的目光仍然落在赛场,那辆银灰色的车从比赛开始就稳稳地排在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