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归不错,他还是在谢晏发出第一声气音的时候就睁开了眼。
“我操。”谢晏看着天花板,发出了一声灵魂的惊呼。
“怎麽了?”方趁时躺在他旁边,忍不住道,“是想起昨晚都说了点什麽无颜面对这个世界了吗?”
话一出口,他发现谢晏昨天说得还真准。
他好像真的怕谢晏醒来赖账。
“都说了我不会赖账的。”谢晏笑了两声,躺着没动,“我是觉得我好像发烧了。”
“啊?”方趁时翻身坐起来,低头观察谢晏的状态。
他睡了一觉,可能是有点热,额头上有一些发丝沾着,整张脸唇红齿白,看上去特别有气色,眼神也炯炯发亮。
这哪里像病了的样子……方趁时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热,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哪里都很好。”谢晏说,“但是以现在的感受和以往的经验来说……应该是发烧了。”
“小郭好像帮我备了医药箱来着,我去找找。”方趁时回忆了一下东西放着的位置,从床上爬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把药箱找了过来,用一个酒精棉球擦了擦体温计,递到谢晏面前:“张嘴。”
谢晏还是前一晚的大字型躺姿,就没动过,这会儿睁开眼睛看了眼,张开嘴把舌头翘起来。
方趁时往前一递,体温计准确地插入舌下。
“含着,”他说,“别咬碎了。”
“不至于,我都几岁了。”谢晏叼着体温计用含糊的口吻发出了清晰的声音。
方趁时朝他看过来。
“干嘛?我这是特技。”谢晏看着他,“叼着体温计也不影响我说话。”
“闭嘴。”方趁时说,“你别真咬碎了。”
方趁时在旁边看着时间,五分钟之後把体温计拿了出来,对着光看:“38。2,还真发烧了。”
“悲伤的预感果然永远不会错。”说是这麽说,但谢晏闭上眼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看着还挺安详的。
“你一般吃什麽药?”方趁时问。
“一般不吃,严重了就吃一片散利痛。”谢晏说,“这又不是感冒引起的,能有什麽药吃。”
他也就是昨天心神失守才病了。
方趁时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想了一会儿问:“家里的事……让你反应这麽大吗?你这也不冷血啊。”
谢晏没出声。
“说话啊。”方趁时朝他看了过去,“昨天把该说的都说了,今天还有什麽不能说的吗?”
谢晏闭眼叹了口气。
然後他睁开眼睛:“我那是……”
他又吸口气,“是……”
方趁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是不想跟你吵架才这麽难受的。”谢晏说完,看了他一秒钟,然後又闭上了眼睛,“让我睡会儿吧求求你。”
方趁时愣了愣,忽然起身朝他扑了过去:“你在这种时候跟我说这种话能算勾引你知道麽。”
谢晏一开始也没管他在干什麽,直到嘴唇被人堵上了才挣扎起来:“方趁时你疯了吧……会传染的啊!”
“你不说不是感冒麽,”方趁时毫不在乎,何况病号的武力值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再说我身体好得很。”
……
接个吻闹了半小时,闹得谢晏觉得自己瞌睡都醒了。
他汗涔涔地靠在床头,无语地看着突然发疯的神经病。
“下午别去了。”方趁时去拿手机,“最後两天了,在家歇着吧。”
等第二天晚上开完家长会,谢晏说什麽都得回家住了,方趁时也不会继续待在这边。
“不行,全班的庆功宴,说好了不请假的。”谢晏爬过去抢他的手机,“你别跟他们说……”
“你都病了。”
“我又没事,现在往我面前戳个黄景昀我还能揍他呢。”谢晏说,“我很少生病的,中考那麽严重的情况也就那一次。”
方趁时盯着他看。
谢晏不甘示弱地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