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趁时嘴里的“省钱”和谢晏认知里的就不是一个意思,这对少爷来说大概已经很节约了。
除了谢晏那个旧旧的家,方趁时可能就没住过这麽小的房子。
也行吧。
反正暂时也算是把人哄好了,至少方趁时没再提不读书的话,谢晏就没纠结。
谢晏带着方趁时去了趟自己的宿舍,利落地把床铺收拾好,放下东西,就跟方趁时去了他的宿舍。
进门的时候,另外三个室友都在,两个已经全部收拾好了,另一个的家长刚刚帮忙铺好床,从床上下来,一边叮嘱着他一边往外走。
谢晏笑眯眯地跟那位家长打了招呼,提着行李箱进去。
“你是方趁时?”室友问。
“不是,他才是。”谢晏指了指身後的人,然後才说,“我是临床医学的谢晏,大一,跟方趁时是高中同学。”
“这样啊。”室友应了声。到高中同学的宿舍逛逛这种事情有一点奇怪但不多,还算能理解。
但更奇怪的事情在後面。
谢晏笑眯眯地跟他们聊了几句,把三个人的姓名籍贯都问清了,就开始打扫卫生,拿着抹布从桌子上开始擦,擦完桌子擦柜子,然後爬到二层去擦床。
擦完又开始麻溜地铺床,动作极其利落,看着比刚才那位家长还快。
几个室友目瞪口呆,看了眼抱着胸站在一旁纯看都没有动过手的方趁时,再看看爬上爬下一直在干活的谢晏,大脑打起了结。
方趁时自带一身矜贵气,再说现在不需要穿校服了,他身上的品牌LOGO从来没有缺过,一看就是位家境殷实的少爷。
另一位衣服穿得也很贵,但气质明显平易近人得多,室友们欲言又止,脑补了许多狗血的故事。
不过,理科直男脑子里的弯弯绕只够他们憋上十几分钟的,很快就有个平头哥问了出来:“谢晏,你其实不是他同学,是他保姆吧?”
“我不是保姆,硬要说的话,我可以是他宝贝。”谢晏铺完床,坦然地从床上爬下来,拿起棉被和被套又开始往上爬。
室友们:“啊?”
就连方趁时都被他答的这句话噎了一下,然後才说出进门後的第一句话:“他是我男朋友。”
室友们:“……啊?”
“你们要是歧视同性恋的话,”方趁时神色平静,大学同学鱼龙混杂,并不一定非要来往,他不太在乎,“以後我会尽量少回宿舍。”
“……那倒是没有。”室友们摇头,“反正你们也不跟我们搞对象……”
方趁时瞥过去一眼,看着一个平头哥,一个瘦竹竿,一个眼睛兄的组合,心说他们同性恋搞对象其实也是卡颜的。
“就是没见过这样式的。”平头哥心直口快道,“这年头谁谈恋爱还帮另一半干家务啊?谢晏好像你的小媳妇儿。”
谢晏已经飞快地套好了被套,站在床上,冲下方的方趁时温柔地说了句“你靠边上站点”,然後开始抖被子,边抖边跟室友们说:“他不会干活,等他干完活天都黑了,还不如我自己干了。还有啊,小媳妇儿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干活的,但是男朋友可以帮忙干活。”
室友们:“……”
这觉悟,这就是有对象的人吗?
谢晏麻溜收拾床铺的动作给室友们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印象。
毕竟这年头大学生四体不勤,分数高生活自理能力低下的朋友比比皆是,这麽会干活的倒是少见。
谢晏请他们吃顿食堂的工夫就跟方趁时的室友们都混熟了。
下午要见班主任和辅导员,还要发军训的衣服,两人短暂分开了一下。谢晏见完同学和班主任,顺便在学校食堂附近逛了逛,在校内水果店买了一串葡萄。
“吃不吃?”见面的时候谢晏手往上擡了擡,露出手里的塑料袋。
“吃。”方趁时站起来,“我来洗吧。”
他不打算学干活,不过洗水果这种简单的事情不至于做不来,所以会尽量帮谢晏分担。
哪怕谢晏是喜欢干活的,但想帮忙的心情并不出于能力,而是发自关心。
学校宿舍多年使用,洗手台再干净,角落里也有经年不退的黑渍。方趁时对此多少有些嫌弃,艰难地洗完葡萄出来眉头还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