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柯就走了。
谢晏跑完5000米,又走了200米,回到操场入口时,气已经差不多顺了。他看见了方趁时一个人,奇道:“盛柯呢?”
“去洗澡了。”方趁时把手里剩下的那瓶水递给他,看着他把水喝下去。
谢晏果然不清楚,愣了愣:“学校里还能洗澡的?去找住宿的人借地方?”
方趁时摇头:“体育馆里有淋浴间,去吗?”
“去。”出了一身汗,谢晏也觉得难受,虽说没法换衣服,但能洗个澡总是好的。
他到了以後才发现还是低估了澜越的设施水平,淋浴房建得豪华漂亮,更衣区域甚至提供乳液和香氛,谢晏看了看,拿了点乳液抹了抹,这才出去。
盛柯早就等在外面了,身上甚至换了件自己的T恤。他见到谢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两只眼珠若有所思地转了转。
谢晏看了他两眼。
方趁时就好像长在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立刻就道:“他经常中午过来运动,在这边租了个的柜子。”
盛柯“啊”了一声:“你想换衣服?我还有多的T恤,你要不要穿?”
方趁时抿了下唇。
“算了。”谢晏没注意到,但也不想穿别人的衣服,“我就是突然觉得我应该多买两身夏季校服来换。”
澜越的校服很漂亮,以至于学校里其实没多少会穿自己衣服的学生。
这就导致,谢晏会觉得在学校里穿私服很尴尬。
“那买呗,後勤部的办公室好像就在体育馆里。”盛柯是经常过来运动的,对这边很熟,想了想,他给谢晏指了个方向,“话说,谢晏,我记得你以前用橙花的,怎麽受伤之後就不见你用了?”
橙花是小谢晏喜欢的香水,至今还摆在家中卫生间里。
谢晏没多想,“昂”了声:“嫌麻烦就没喷了。”
三人就一起往後勤部的方向走,到办公室门口,谢晏进去订校服,不多时抱了一大个塑料袋出来。
“这就买到了?”盛柯很惊讶,校服一般是预订的。
“说是每个学期刚开学的时候都有很多人来补订校服,所以有现货备着。”谢晏现在是大衆身高,都不怕断码的。
他心底的这种有关身高的疼痛无处诉说,拆开了一包夏季校服的包装袋,从里面抽出了上衣,就打算去厕所换一下。
他把塑料袋递给盛柯:“帮我拿一下。”
盛柯还没伸手,方趁时的手已经从边上伸了过来:“我来。”
谢晏:“……”
罢了,他不想挣扎了。
“谢谢。”他说着进了厕所。
中午这个5000米跑下来,谢晏自觉配速稍慢,但心肺和腿都没有太不舒服,只要第二天的例行复查没问题,下周他就打算继续。
结果周末出了点事。
倒不是什麽大事,主要他受伤这事,原本谢父谢母一直瞒着,但现在时间比较久了,再加上谢晏恢复得挺好,消息就传到了亲戚的耳朵里。
周六一起床,谢晏在家迎接了小谢晏的七大姑八大姨们,然後很快就被一群站起来才膝盖高的小豆丁们包围,往常安静的别墅里吵吵嚷嚷的,连家教课都没上成,别说去复查了。
“晏哥哥!晏哥哥抱!”
“你刚刚让哥哥抱过了,现在轮到我了!”
“走开!”
“我要晏哥哥!”
……
谢晏双腿随意地屈着,坐在地板上,头上,肩上,腿间,都爬满了小朋友。
“好啦,”他无奈地哄,“一个一个来,都有的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