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判定……”
“清除。”
纯白眼眸的“谢厌”那冰冷叠加的声音落下的瞬间,他掌心那团凝聚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毁灭性能量,不再是瞄准,而是如同新星爆般,悍然释放!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种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撕裂、物质被直接分解为最基本粒子的、令人心悸的湮灭之声!一道纯粹到极致的白色光柱,以他掌心为原点,瞬间吞没了疾冲而来的神秘人!
那神秘人显然没料到被古老意识控制的“钥匙”会如此果断地攻击他,而且攻击强度如此骇人!他身上的流线型装甲瞬间亮起到刺眼的程度,试图撑起能量护盾,但在那白色光柱面前,那护盾如同纸糊般脆弱,连零点一秒都没能支撑住便轰然破碎!
“不——!”
一声短促而充满难以置信的惊怒嘶吼从神秘人头盔下传出!
下一刻,他的身影,连同那身看似先进的装甲,便被白色光柱彻底吞没、气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白色光柱去势不减,狠狠地轰击在神秘人后方的通道墙壁上!没有爆炸,那面由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墙壁,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瞬间消失了一个直径数米的、边缘光滑如镜的圆形缺口,露出了后面更加幽深黑暗的未知空间。
通道内,一片死寂。
虫潮早已在那毁灭性能量散逸的余波中化为飞灰。
只剩下那白色光柱掠过空气中残留的、扭曲视觉的涟漪,以及那股萦绕不散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威压。
雷毅和两名队员僵立在原地,额头沁出冷汗,持枪的手微微颤抖。刚才那一击的力量,完全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那不是废土上已知的任何一种武器或能力能够解释的!他们毫不怀疑,如果那一击是针对他们,他们的下场不会比那个神秘人好多少。
纯白眼眸的“谢厌”缓缓收回了手,手腕上那燃烧的白光似乎黯淡了一丝,但他周身那漠然冰冷的威压并未减弱。他那双不含任何人类情感的纯白眸子,再次转向瘫倒在地、意识处于弥留之际的苏晚。
“污染……持续加深……”叠加的声音毫无波澜地陈述着,“坐标……完整性……受损……”
他似乎在评估苏晚的状态。那源自石门侵蚀的冰冷能量,在苏晚强行引导能量灌输给谢厌后,似乎与她灵魂本源的结合更加紧密,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扩散、同化。
“分离……或……同化……”冰冷的意念如同选项,直接呈现在苏晚模糊的意识中。
分离?意味着可能被那个所谓的“净化大厅”带走,生死未卜,而且将与谢厌断开联系。
同化?则可能彻底失去自我,成为这古老意识或者说“坐标”系统的一部分,一个真正的、没有思想的“锁孔”。
哪一个都不是苏晚想要的!
她用尽最后残存的一丝自我意识,传递出强烈的、不甘的抗拒:“我……是苏晚!”
这不是对选项的回答,而是对自身存在的最后宣告!
这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自我意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那纯白的眼眸中,极其罕见地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或者说,是逻辑层面的“识别冲突”?
“个体标识……与核心指令……冲突……”叠加的声音似乎有了一瞬间的迟滞。控制着谢厌的古老意识,其核心指令显然是维持“坐标”的稳定与功能,而苏晚强烈的自我意识,显然成了不可控的“杂质”。
就在这短暂的迟滞间——
“咳咳……呃……”地上昏迷的谢厌本体,忽然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纯白的眼眸猛地闪烁了几下,那冰冷的威压如同接触不良的电流般剧烈波动起来!他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挣扎的神色,仿佛有两个意识在体内激烈争夺主导权!
是谢厌自己的意识在反抗?!他并没有被完全覆盖?!
“载体……意识……残留……干扰……”叠加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类似于“烦躁”的情绪波动。显然,强行激活并控制一个拥有强烈自我意识的“钥匙”,并非毫无代价。
这个机会!
一直紧绷着神经、寻找任何可能破绽的雷毅,眼中精光一闪!他没有任何犹豫,对两名队员打了个极其迅的手势!
趁着“谢厌”身体失控、威压波动的这一刹那,雷毅如同猎豹般猛地窜出,不是攻击,而是目标明确地扑向瘫软的苏晚!一名队员同时掷出一枚烟雾弹和一枚震爆弹!
“砰!嗤——”
刺目的白光和浓郁的烟雾瞬间笼罩了通道前方!
“走!”雷毅低吼一声,一把抄起几乎没有任何重量的苏晚,扛在肩上,凭借着记忆和感觉,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足狂奔!另一名队员则迅扶起那名小腿受伤的同伴,紧随其后!
纯白眼眸的“谢厌”在烟雾和强光中出一声愤怒的、非人的低吼,手腕上的白光剧烈闪烁,似乎想要再次动攻击,但那攻击能量却因为内部的争夺而变得极不稳定,最终只是将周围的烟雾搅动得更加混乱,并未能阻止雷毅等人的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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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颠簸。
剧烈的颠簸,伴随着灵魂被一次次撕扯的剧痛。
苏晚的意识在彻底的黑暗与碎片化的感知间沉浮。她感觉自己被扛着,在崎岖不平的路上飞移动,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粗重的喘息。偶尔能听到零星的枪声和蚀骨者尖锐的嘶鸣,但都被迅甩在身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颠簸停止了。
她被轻轻放在了一个相对平稳、带着车辆引擎轻微震动的地方。
“……安全了吗?”
“暂时甩掉了……但他没跟上来……”
“那个状态……我们无能为力……”
“她的情况很糟,必须立刻返回前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