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华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你还做过什麽?”宋月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
白清玉坐在那里,委屈巴巴地看着宋月华。
“我就问你。”宋月华今天算是知道了白清玉的全部面目了。
也不必再多问。
只有最後一个问题,“你为什麽昨晚要进我房间,做那种事?”
白清玉的神情瞬间僵住,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下意识地反问:“你怎麽知道……”
“我不知道才怪吧?”宋月华无奈地叹气,“被人那样盯着,怎麽可能睡得安稳?”更何况你的眼神那麽炽热。
白清玉低下头,不语。
“你是什麽时候开始的?”
她记得刚住在一起时,自己睡得还算安稳,是後来才渐渐出现那种不安稳的感觉。
“你和严姝颖一起聚餐回来之後。”
宋月华的嘴角抽动,“那不是我和同事一起的聚会吗?”
白清玉擡起头,眼神直直地望着她,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
好似在说:在我眼里就是这样。
宋月华扶着额,只觉得一阵头大,耐着性子追问:“那你到底为什麽要这麽做?”
谁天天晚上不睡觉跑去别人房间啊。
“我想一直看着你,一直触碰你,一直待在你身边。”将这些话说出口後,身子突然轻了许多。
是的,她就是这样阴暗又偏执。
面对那个年少时给予过她善意的人,她只想着把人牢牢抓在身边,用最这种方式,填满自己空荡荡的躯壳。
白清玉从未喜欢过任何人,自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小时候,她能毫无心理压力地拿起刀对着家暴母亲的亲爹,能对只会懦弱逃避的母亲心生厌烦,就连照顾年幼的妹妹,也不过是源于那份甩不掉的责任感。
她习惯了观察,观察别人的眼神丶小动作,能轻易看穿那些关心话语下隐藏的敷衍丶算计或是虚僞。
但她从不说破,只是像个精致的木偶人,对着所有人露出包容又温和的微笑,扮演着别人期待的“好孩子”“好姐姐”。
喜欢是什麽?白清玉一点都不知道。
她不喜欢枯燥的学习,不喜欢虚僞的人际交往,可她必须去做,为了生存,为了摆脱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她做过的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都是身不由己。
久而久之,她就成了一个空壳,没有喜欢,没有热爱,没有真正想要的东西,直到宋月华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那天月色朦胧,桥面被两岸昏黄的灯光染得忽明忽暗。来来往往的车辆呼啸而过,刺耳的鸣笛声此起彼伏,带着寒意的晚风卷着衣角翻飞,将宋月华单薄的身影吹得摇摇欲坠。
那年白清玉才15岁,年纪太小了,身体都还没有发育完全。
白清玉早就发现,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一直在私下里藏钱。
他失业後只能打零工,微薄又不稳定的收入让他愈发暴躁,家里的锅碗瓢盆丶母亲的隐忍丶她和妹妹的沉默,都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家从来不是港湾,是困住她们母女三人的泥沼,潮湿丶窒息,看不到尽头。
他不想给妈妈治病,却又贪恋着妈妈拖着病体给他做饭丶洗衣丶当他的出气筒。
白清玉看着他偷偷把钱塞进床底的暗格,看着他每次提起手术费就翻脸的模样,心里早已积满了冰冷的恨意。
她知道,这个男人迟早会带着钱跑,抛下这个让他厌烦的家,抛下病床上的妻子和两个“累赘”。
她不会让他得逞。在男人收拾好行李,满心欢喜以为终于能摆脱这一切时,白清玉先一步拿走了那个藏着钱的信封。
这个家的每一寸角落都是她打扫,他这点小心思,怎麽瞒得过她。
男人回来发现钱没了,瞬间红了眼,凶狠的目光直直锁定白清玉。他从来都知道,这个家里,只有这个大女儿有胆子跟他作对。粗糙的大手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嘶吼着让她把钱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