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昙恍然大悟,看了一眼手机,“哦!这一夜忙得我们都忘了!”
“那你小子还不赶紧滚回学校去!今天的毕业典礼,你爸爸还要去呢!像你爸爸的董事长脾气,要是看不见你,有你好受的!”
京远迎着舒昙的训斥却又慢慢靠近了舒昙,直接坐在了舒昙临近的座椅上。
要是往常,舒昙一身粉白护士服往往让京远只敢远观而不敢近身,而今天赶上舒昙值班,京远便像个孩子一样殷勤的俯过来身子,与舒昙头攒头的说着,“嘿嘿~这不立伟叔睡着了嘛,我就在这陪会你呗~等一会儿天明了,我开车送你……送你和叔一起到学校呗~”
舒昙注视着京远怪异的眼神,犹疑了一阵,最后一口回绝,“少跟我在这腻味!你最好给我早点回学校去,要不然我就要告诉你爸爸了!”
京远的热络与殷勤被碰了一鼻子灰,继续留在这也只能被数落的一无是处,于是就怏怏不乐的回去了。
训走了京远之后,舒昙看了看在远处座椅上闭目仰躺的立伟,“诶!你快去找个地方眯一会儿吧!你这个著名外科主任可是人家校长帖邀请的座上宾,到时候我们都靠你挣面子呢~”
立伟缓缓睁开眼,他刚才闭着眼就听见了京远挨着舒昙亲密的坐着,其实他并没有睡着,刚才舒昙与京远的对话他听的真真切切,只是舒昙如同他的嘴替,把他想说的都说了,他也懒得补充了。
他缓缓起身,抻了抻懒腰,“呃~我精神着呢!再陪你一晚上也没问题!”
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舒昙身边,两夫妻难得又有了说私密话的机会。
“诶~接着之前话的说,你说你准备好礼服了,那你给我备好衣服了么?我可是什么也没准备啊!”
“哼!就知道你不上心!我一并给你带来了!”
“哪件啊?”
“上回出席婚礼穿的那件西装~”
“哎~我就不喜欢穿西装,显得人有些古板~像个做生意的,一点也不文雅~”
“又装清高!这可是人家特意给你准备的,少在这不知好歹!”
“行行行~老婆选的就是最好的~我穿~”
此时,一名护士将医用托盘端进来,托盘里面是已近消完毒的那颗黑8与女孩身上带的那串脐环和碎钻流苏。
舒昙看了一眼,“先放这吧,一会我查房时一并归还给他们。”
立伟好奇的拿起了托盘里的那颗黑8,感慨的说道,“现在的女孩是真厉害,简直是海纳百川啊~”
“还不是现在的男孩们求刺激瞎胡闹!要不然只凭女孩怎么可能会玩得这么狠?这东西,放在下面,看着就很疼!!太糟蹋女孩了!!!!”
立伟忽然来了想法,突然一问,“也难说啊!这东西,究竟是男孩要求放的,还是女孩主动地?”
“你疯了?还敢这么想?怎么可能是女孩主动地?这么大一颗台球!就像生孩子,很疼的!想着都后怕!她不要命了?肯定是男孩太放肆了,事先没想到后果!”
没想到,本来好奇的追问已经演变成了性别的对立,两方都想为自己的性别阵营挽回颜面。
于是,立伟又拾起那串晶莹闪烁的脐环流苏,在舒昙面前晃了晃,继续追问,“那这个与女孩下体的纹身又怎么解释?难道也是男孩强迫的?”
“这………”舒昙不知如何回复,她也认为这个女孩肯定不是个自尊自爱的女孩,这忽然让她这个女同胞在丈夫面前很没有面子……谁知,舒然竟然一把夺过脐钉流苏,狠狠地拍在桌上,对着立伟尖声说道,“有什么好炫耀的?你就是为了证明现在的女人更自贱更不要脸了吗?”
立伟也没想到舒昙会急,急忙挽回,“你这!你急什么嘛?都是在说着玩嘛!你这跟吃了火药似的,也没人得罪你啊?”
舒昙一脸铁青,皮笑肉不笑,“呵呵~有意思么!”
“呵呵~我只是想说,就这种事,”立伟一顿,又比划起了那颗黑8,“就这种事,放在我们年轻时候,闻所未闻,想都不敢想啊!而现在的年轻人,他们就真敢!”
舒昙越听越觉得尴尬,在一位女士面前说这种事,怎么说怎么不舒服,“比什么不好,非得比这个?这事还越比越骄傲了?什么逆天逻辑?”
立伟开始忧叹道,“我也知道这事上不得台面,但是社会变了,你不能无视这事,尤其是疫情过后这几年,有些新奇的怪事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现在几乎每个月各地各级医院里都有几企这种玩得太放肆的荒唐事!”
舒昙还是秉持着典正高雅的态度,驳斥着立伟,“那就是说让人们随波逐流就好了?要是你家紫菡和京远玩出这种事,你还会这么佛系?”
立伟厉声,“当然不会啊!要是京远敢对紫菡这么干,我打断他的腿!”
这时,病房的电铃忽然响了~~~舒昙接通,原来是那名女孩已经输完血浆与营养液了。
舒昙与护士来到病房,给女孩拔出针头,而女孩的状态表现的十分稳定,甚至还有点活跃了,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已经虚脱的槁木面容。
眼看女孩恢复的不错,而且这个女孩与自己的女儿同龄,让人同情,舒昙也想以医生兼长辈的身份与女孩多说几句。
“听说你叫薛兰心,和京远同一届?那今天的毕业典礼你是赶不上了!”
薛兰心却展现出一副淡然的表情,眼光冲着窗外,轻声叹气说,“我也无所谓了~无非就是提供了一个家长与导师校长合影和攀关系的机会而已~呵呵,我也没有家长,去不去也没人在乎我~”
本以为女孩会因此感到很惋惜,但舒昙显然并不了解面前的女孩。
“你没有家长?你长这么大,怎么会没有……”
“十六年前那场大地震之后,我再醒来时,就只有我和奶奶了……我考上大学那年,我奶奶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