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正一点点将自己的磅礴生命传递给自己。
南芝再次缩回手掌,她不认为自己是什麽多好的人,视线瞥向远处,那儿的古木随时会被大雪压断枝丫。
“你先好好活下去吧。”轻声说完,她往後退了几步,离古木,离蝴蝶花草们都远了些。
周围一切静悄悄的,静到仿佛能听见远处峰顶大雪压垮树枝的声音。
南芝好奇地看向对面,眼瞳不禁放大。
不知何时起,远处山巅之上,站着一白裙女子。女子手执着一柄纯白油纸伞,为她拦下飘落的雪花。
看不清面容,只依稀感受她如那绝顶孤峰,清冷绝尘。
女子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很是熟悉,可是这份熟悉之中,隐隐又带了些许抗拒。
她们谁都没开口,只静静凝视对方。
“咚咚。”
“丫头,上工了,可不能再睡了。”外头传来李叔的声音。
南芝恍惚坐起身,赶忙应了句:“起了。”
她赶紧拿出那份卷轴,看上面的功德仍是昨夜的一百零五,没有再多。
再看自己手心,哪还有什麽流光溢彩。
可……南芝起身,哪还有昨天的疲惫困倦。她现在完全不像一个深夜晚睡之人,浑身充满干劲,比往日都要精神几分。
带着疑惑,她随李叔走到县衙。
刚到,便觉今日衙门口人多了些。随着他们的视线,南芝看到衙门前站着一白衣女子,女子面容姣好,气质清冷。
正是那日南芝在跃鲤池救的那位名为明雪的女子。
今日在县衙相遇,看来她已经说服家里,或者……
她再没多想,只笑着同她打招呼。
“我等了你许久。”明雪道,一见到南芝,她面上寒霜褪去,就像多年好友一般。
“谢了。”南芝笑着谢过,拉着身後老人为她介绍道,“这是我李叔,县衙里经验最丰富的捕快,有什麽不懂都可以问他!”
明雪淡笑着点头,脚步顿住,谨慎地看向他们身後。
顺着她的视线,南芝也朝身後看去,来的果然是县令大人。
他依旧没穿官服,只着一身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暗色锦袍。
看都没看几人一眼,他越过衆人,径直往二堂行去。
“大人今天心情不太好?”李叔小声嘀咕。
他凑近南芝耳边,小声道:“你们等会儿小心些,千万别把昨晚的事说出去。”
没有官会喜欢手下人私自冒险的
南芝了然,进了部房,她将那些昨日就翻找出来的记录一沓沓搬出,放在桌上。
看着李叔几人脸色当即愁苦下来,南芝无奈耸肩:“还有呢,都得去找。”
衙门告示已经张贴出去了,倒不是非要寻这水下凶魂的身世。而是一定要处置了跃鲤池一事,不能再死人了。
她笑着将那些分类放好,道:“二十五年前至二十年前的记录,或许不全,或许也有线索,你们先翻着。待会儿我找大人申请份拜帖,再去官学问问有无当年消失的学子。”
“这些是县衙三十年来的人口户籍。”
“这边是近些年的案宗,还有旁边这些是……”
见段副手几人路过,南芝眼前一亮,忙出门将人一起拉回屋中。
李大头艰难地从书堆中探出脑袋。再看周围,张捕快,王捕快,还有临时被拉出来的胡仵作坐一块,三人各拿着一本小册子。
他们大眼瞪小眼。
“看这些,还没挨家挨户去盘问来的快些!”李大头小声嘀咕。
“十里八村的,你得走几天啊。”李二小声反驳。
“哎!这个字,这个字是叫什麽来着?”李大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