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段从星几人不止不怕,反而更加好奇起来,唯有贺统领一直安静不做声。
“放心,不会有事的。”段副手拍着胸脯保证。
他又问李大头:“你上去过?”
李大头摇头,他也是听说,山上杂草多,又是贫瘠没有野味,他倒是没有上去的心思。
只是那传言已经传了很多年了,不止是他,几乎怀南县的百姓都信这传言。
“我也跟着去。”见这些人,包括躲在人群中回避他视线的南芝,李大头认真道,“好歹我在这里活了几十年,由我带路你们放心。”
“这……”段从星有些为难,听说那墓建在半山腰上,得走好久,这些人,能挨得住吗?
二人话还未说上几句,便见易公公板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他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几个精致玉瓶,和精致玉匣,看起来就名贵无比。
易子实面无表情走到南芝身前:“大人赏你的丹药。”
说着,他将托盘往南芝面前一推,眼眸微闪,嘴巴张了下,还是将到口的问题给咽了回去。
托盘上的玉瓶精巧,这般金贵的容器,哪怕里面什麽都没有,都是一次不俗的赏赐。
李大头他们几个乡巴佬顿时瞪大了眼眸,伸着手,想去摸,又怕亵渎了这些宝贝。
南芝同样一脸莫名,她问:“赏我做什麽?”
倒是一旁的段从星惊讶地捂住嘴,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置信地四处张望,口中低喃:“是我没睡醒吧,一定是我还在做梦……”
衆人围过去看他之际,南芝已伸手上前拿起一个玉匣。匣子通身洁白,是上好的白玉所雕,上刻有有仙鹤祥云,工艺精湛,像是宫中御用。
衆人这才将目光移回南芝这儿,看她伸手,拿过,随即毫不迟疑开了匣子。
顿时,她只觉自己呼吸一滞,那气味直冲天灵盖,她人像是被丢进了黄连坑里,整个人身上只剩下苦味。
赶紧将那匣子重新合上,南芝面上皱成一团,废了好大劲才忍住,没将那贵重“赏赐”丢开。
“这是什麽?”话说出口,南芝觉得自己声音里也带着苦。
擡眸一看,那易公公向来淡冷的面容也同样扭曲,他托着托盘的手不住轻颤。
他张了张口,又嗅到那股子怪味,是静默摇头,将托盘再次朝前一推。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那些没看到的人,他们只觉空气中多了些奇怪味道。完全不知南芝与易公公发生了什麽,面色变得这般难看。
唯有段副手,捂着鼻子,满是同情地看向南芝二人。
他笑着为衆人解惑:“这是延寿丹,国师出品,苦味天下第一浓!”
“哦…!”衆人恍然。
南芝皱着脸接下托盘,她这才记起那晚他说的那句“你要便都送你”,并非玩笑。
只是这延寿丹药,只稍一想起,那直冲天灵的气味便浮现脑中,南芝赶紧摇头,将托盘再次推回。
“承蒙大人擡爱,这延寿丹太过贵重……”只看一眼托盘,她仍觉心有馀悸,“我怕是无福消受。”
李大头很少见自家丫头这幅模样,他离的不近,未能切实感受丹药的威力,好奇上前。
想探手摸向玉匣,又怕自己这手太粗糙,摸坏了这精细的宝匣。
李二但是心大,他上前拿起方才南芝放下的玉匣,道:“只是看看,又不会坏。”
说罢,注意到快速退远的易公公,李二只觉手中玉匣分量重极了。
可惜,这些也架不住他的好奇心。他瞥了眼那不住退後的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匣子打开一道缝。
随即,李二也面色一僵。
里头放着一枚一拇指头大的丹药,通体漆黑,也不知是用几千种不同药物所练。那上面的药味丶苦味浓郁得能呛死所有人。
苦味飘来时,南芝只懊恼自己没多躲远点。
这东西哪能延寿,分明,只闻一口便差点要去了他们半条命!
李二抖着手,将匣子合上,轻手轻脚走过去,放回托盘上,他一句话不说,捂着口鼻离开了人群。
“可惜了。”李大头叹气,顶好的玉匣,用来装这物,不知道洗干净後还会不会有味。
苦着脸,南芝退出人群,此时天色尚早,县令东方潜也还未睡醒。
她端着托盘,往後院行去,临行前,听李叔说起,山上有不好的传言,不如就请个懂行的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