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您说笑了,这麽紧急的时刻,哪有时间挑车呢?”後车男人略带阴阳怪气道。
“车不是你们的,那是哪一队……滋滋滋……哪一队换了新车,报备一下。”女人明显来了兴趣,不住回头观望她的车。
“不是我们。”
“我们也没有。”
“前面的车是从别的路口跟上的,不是我们的人。”
听着这群人对话,意识到遭人惦记的田一落挑了挑眉,这辆车是前几天刚换的,撞得破破烂烂那辆交给“疯子在左”修去了,而且这也不是她最好的车,超市小张从他位面的黑市上还找了辆坦克级别的防弹山地车,小张正在赶去码头拿给她的路上,这要让他们看见,那不得直接抢。
也幸而她现在有了保护自己的手段,否则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里,还真容易被欺负死了。
她确实不怕事,但也懒得浪费时间去跟这些人争执,既然被人眼热,那就赶紧离开,瞅准时机,一脚油门一打方向盘便冲了出去。
这条路有被人刻意清理的痕迹,开起来倒也便捷,马路两侧的防护林里高高竖起铁网隔离带,有两米多高,能有效阻碍丧尸靠近。随着距离市中心越来越远,趴在外面嘶吼的丧尸也越来越少,这条道路的尽头应该就是临安市改造的基地,正好她也想去瞧一瞧,再做打算。
灰败的天空压抑到透不过一丝气,曾经的摩天大厦,短短两个月,广告牌便蜕成了白色,玻璃上粘了一层污垢,看起来灰扑扑的,破损的架子耷拉在高楼外延,被风吹得砰砰作响。
车子越往城市边沿驾驶,沥青路面龟裂的纹路越密,路面随处可见或丢弃或相撞的汽车,阴森的白骨就那麽暴露在空气中,被秃鹫啃食,被细菌分解……
车子即将驶过狭窄路口,她放慢速度,却听见後方引擎轰隆隆作响,那几辆车竟然不要命似的加速跟上,这是,丧尸追上来了?
田一落猛打方向盘,悍马车加速驰骋在裂纹横生的公路上,後视镜里,车队再度逼近,然而他们却并不打算超车,那几辆布满污血泥泞的车子如同鬼魅的赖皮蛇一样,始终咬死在一定的距离,几辆车左右夹击,数次擦着车身逼近,试图逼停。
突然,一辆车突然从侧面斜冲而出,要不是她早有防备,只怕早就摔进沟里。
“麻蛋,不想活了!”田一落咬着牙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弹射出去,见镜子里越来越远的车队,淡蓝色的双眸滑过狠厉,修长的手指搭在车窗上轻轻敲打,指尖一缕寒意幻化成透明冰晶,如同跳跃的精灵,均匀落在了行驶过的公路上,锋利如刀的尖端在尘灰中熠熠生辉,稍有不慎,便能将一切扎个对穿。
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它们的存在,在这样闷热的天气里。
很多时候,越是心急,就越容易万劫不复!
紧紧数秒钟过去,後方传出连续的几声闷响,像是有什麽东西重重的砸在潮湿的鼓面,急促又剧烈的刹车声连绵不绝。
“嘭!”“嘭嘭嘭!”
再然後,又是一连串的撞击声,地面都晃了一下。隐约间,她甚至听见了绝望哭喊和骂骂咧咧的动静。
“爽!”享受着车内空调的舒适,眯着眼睛发出一声感叹。
怪不得人人都想修仙,搁谁谁能拒绝。
夜幕下,远处的基地只能瞧见一堵厚实的墙,很高很高,基地大门外大排场龙,有私家车,也有大巴车,甚至还有不知怎麽徒步过来的,连鞋子都烂了。
田一落看了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从空间找了盒烟,下车活动活动箍了一天的筋骨,顺道往队伍的前方走,离得越近越能感受到基地围墙的高大,沉闷的深褐色大门前有几十个黑衣人在维持秩序,即便如此,也要每隔好几分钟才放一辆车,按这速度,半夜才轮得着她。
“砰!”厚重的大门从里打开,两辆货车离去的速度极快,周围人纷纷闪开,让出一条小路。
车内对讲人声嘈杂,她用神识也只听清了一句,“……车抛锚了,抓紧盘查一辆奇怪标识的车!”
不知怎的,瞬间联想到那个颐指气使的女人,那麽多冰针,还能逃过一劫,田一落不禁冷笑,“命真大,这都不死。”
货车离去,一阵尘土飞扬。
她站在一旁,视线缓缓扫过去,麻木着排队的人们死死的抱紧手中仅剩的食物,生怕入城的机会被人抢了去。破破烂烂的车子成了一家人最後的避风港,但仪表盘上油量指示灯闪却烁着刺眼的红。襁褓中的婴儿早就不会用哭泣来吸引大人的注意力,只是睁着硕大的眼睛,空洞的望着这个并不欢迎他们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