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气得说不出话,自暴自弃,“你到底要不要处理?!”
“你会?”butcher明晃晃地不相信语气,还上下打量他一遍,试图找出他的能耐藏哪了。
扫视目光其中不乏轻蔑。白恕被噎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会一点。”
其实就是高中生物课学的那点急救知识,外加看过几集医疗剧。
但、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
butcher松开油枪,汽油表停在满格,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转身从车里拿出医疗箱扔给白恕。
“那就试试,别把我治死了就行。”
他甚至还开玩笑。
白恕抱着它跟在butcher身后,绕到车子另一侧的阴凉处。
butcher靠在车门上,伸出左手。
近距离看,伤势更触目惊心,那只手手背皮肉翻卷,露出惨白骨头,腐蚀液造成的创面边缘发黑,还在缓慢扩散。
白恕开启医疗箱,手指微颤。
生理盐水、碘伏、纱布、绷带……
butcher也没吱声,任由他随意摆弄。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暗自打气,拧开了生理盐水瓶盖,总之——
“先冲洗一下。”
冰凉的液体浇在伤口上,血水顺着手臂蜿蜒流下,butcher神情凝滞,毫无波动,仿佛那只手跟他无关。
白恕小心翼翼地用纱布擦拭伤口周围,动作极轻,极有耐心。
“用点力,”butcher不耐烦地说,“又不是在绣花。”
白恕咬咬牙,加重了力道,腐肉被擦掉,露出下面新鲜的组织,他能感觉到butcher的肌肉在收紧,但男人依旧一声不吭。
碘伏倒在棉球上,染成深褐色,白恕捏着棉花球,迟疑住:“这个……会很疼的。”
butcher“嗯”了声:“然后呢?”
白恕:“……”疼死你算了。
棉球按上伤口的瞬间,butcher的手指猛地蜷缩,青筋在手臂上暴起,但也就那么一瞬,他又恢复了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行了,光是看着他自己已经开始手疼了。
白恕皱眉咬着下唇,头都往后缩,离得八丈远继续消毒,碘伏和残留的腐蚀液接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冒出一缕白烟。
裹上消毒增肌促进愈合的药末,开始笨拙地缠纱布。
然后butcher无语住了。
确实,白恕缠了三次,每次都松松垮垮,第四次,他索性把绷带咬在嘴里,腾出两只手固定。
阳光透过他的发丝,在脸颊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嘴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眉头皱成一个小结。
butcher看着他这张努力且美丽的脸蛋,奇妙的感觉自己居然还能再忍会这个小笨蛋。
“好了。”
白恕松了口气,后退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绷带歪歪扭扭,宛如随便一个醉汉打的领结,丑得别具一格。
“提问。”
“不许提问!”白恕立刻炸毛。
但butcher偏不,他就要问。他举起手,绷带末端已经开始松动,有点滑稽了:“这是包的粽子还是包扎伤口?”
白恕又噎了一下,“不然你自己来?”
“算了,”男人用另一只手随意扯了扯,调整了几下,“凑合用。”
白恕:“……”啧。
这只是个小插曲,他闷头收拾完医疗箱,才故作轻松地问:“那个……外面是不是都变成这样了?”
“你问我?”butcher靠在车上,用完好那只手,点了根烟,显得很光棍,“我问谁去?”
烟雾缭绕,遮住了他大半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