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伏衫的气色好了一些,虽然还是病怏怏的,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倒,脸上却多了一丝血气。
看来最近邪术练得不错,寿元应该又涨了不少吧?
金碧容将两瓶放到桌子上:“姐姐,这里有两瓶药,一瓶是凝血散,可以撒到伤口表面,能够加快伤口愈合。我见你身上有不少小伤,虽然不致命,但长时间不处理会落下疤痕,你没事可以撒一撒药。另一瓶是补气丹,调养身体用的,每天吃一些,身子慢慢就恢复了。”
伏衫扫了一眼,接下了。
这两瓶药对她作用不大,尤其是所谓的补气丹,毕竟她的问题根本不是用药能解决的,最近半年吃过的药没有上千也有数百种,然而有用的屈指可数。
她的病气其实并非真的生病,而是寿元生机不断流失导致的衰弱。
想到原因,伏衫眼中不自觉地带上恨意,心情剧烈起伏,喉咙忽然涌上一股腥甜。
她捂住嘴,再一次用力地咳了起来。
深红的血液吐出,将病白的掌心弄脏。
金碧容一惊,没想到伏衫突然发病,这一回没再袖手旁观,上前扶住伏衫,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掌放到她的背部,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安抚有用,伏衫竟真的慢慢停止咳嗽。
金碧容盯着她嘴角深红发黑的血液,语气十分笃定:“姐姐中毒了。”
伏衫没否认。
她知道金碧容是医修,适当卖惨,说不定能引起同情。
放在往常,自然不屑干这种事情。可好不容易遇到一只美味小龙,不想方设法地将她绑在身边,心底怎麽都不踏实。
“不打紧,这些年都这麽过来了。”伏衫故意道。
果不其然,她满不在意的语气成功引起金碧容的不满。
“这些年是几年?姐姐,这毒很厉害,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血液已经已经变色?正常应是充满活力的鲜红,但姐姐咳出来的血颜色极深,甚至已经有些发黑,不及时治疗可能有生命危险。”
伏衫却摇头:“死不了,我有在治。”
金碧容不太相信,“姐姐怎麽治的?”
伏衫伸手指向一边的血池。
金碧容彻底绷不住了。
血池周围刻着神秘的咒文,通过不断地捕猎妖兽,吞噬精血,就可以夺其造化,延年益寿。
且不说这种邪术有什麽副作用,单论其效果,跟解毒有半分关系吗?
哦,差点忘了,伏衫也没说治疗就是解毒,只说了死不了。
那确实,这边毒素在体内肆意破坏,那边伏衫用邪术延长寿元,主打一个你毒你的,我治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以伏衫的修为,只要寿元未尽,哪怕毒素真的将身体掏空,她也能强行维持生命,顶多就是越来越虚弱罢了。
金碧容发现蛇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也是会笑,就像现在,她成功被伏衫气笑了。
她要是伏衫体内的毒,做梦都能笑醒,碰见这麽个宿体,谁能不高兴呢。
金碧容不想再跟伏衫废话,抓过她的手,并指为刀,朝着手腕处划下。害怕切太深伤到伏衫,只用了很少很少的灵力。
哪知一刀划过,连皮都没破开。
伏衫感觉手腕痒痒的,像是被羽毛拂过一般,不解地看向小蛇。
“你在干嘛?”
“我……我取点血,想回头研究研究是什麽毒。”
金碧容尴尬不已,意识到两人巨大的修为差距,没再留手,调动全身力量朝着伏衫的手腕割去。
纵然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落在伏衫身上也只留一片痒意,根本伤不到分毫。
“还是我来吧?”
耳边传来伏衫略有关切的话,金碧容这下彻底擡不起头了。总感觉对方在嘲笑自己,细若蚊吟地嗯一声。
丢人,太丢人了。
伏衫轻松地取出几滴血,还十分贴心地装入玉瓶里。
金碧容伸手去接,伏衫却没直接给她,反而提出了条件:“不能白拿,你要给我三枚鳞片。”
“啊?”
“化神修士的血很值钱,才要你三枚鳞片够便宜了。”
伏衫本来想要血,但发现金碧容尾巴上的鳞片也似乎变得不一样了,突然想换换口味。
看着不安扭动的白嫩嫩蛇尾,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那丶那好吧……”金碧容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羞赧地弯腰去抓自己的尾巴,却被伏衫制止。
红着脸擡头,却听她道:“我亲手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