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颜华池瞳孔久久不能聚焦——为什么他可以说走就走,为什么他打散自己魂魄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犹豫踌躇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啊!
&esp;&esp;颜华池捂着胸口,单膝跪地。
&esp;&esp;“无论是生是死,这孽阵徒儿破定了!”
&esp;&esp;“有些事该了结了”,颜华池眼神慢慢坚定起来,“加固有什么用,您忘了,您教给徒儿的,也有解阵之法。”
&esp;&esp;他操控荆棘扎穿阵眼,下一瞬,大脑忽然变得一片空白。
&esp;&esp;——是极凶幻境,是不堪曾经。
&esp;&esp;“池儿,池儿,娘的宝贝”,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拿着木棍冲他笑,“想不想见父皇?”
&esp;&esp;那一年他五岁,目光呆呆点点头,“嗯……”
&esp;&esp;木棍落下,他胳膊……断了。
&esp;&esp;“拿去吧,这是娘的奖励”,女人从破旧的衣袖里摸出一颗已经融化的糖,“一会父皇来了,记得要开心。”
&esp;&esp;“可是我很疼”,颜华池抿唇要哭,“母后……”
&esp;&esp;“见到父皇你不开心吗?”
&esp;&esp;“嗯……”颜华池轻轻点头,“开心。”
&esp;&esp;女人剥开糖纸,把它放进颜华池口中,“甜不甜?”
&esp;&esp;“这是你最喜欢的糖……还是半年前,你失足落水,你父皇来冷宫看我们娘俩时给你的……”昭阳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疯狂,“娘给你攒着……攒着咱们慢慢吃……”
&esp;&esp;颜华池小小的身躯打了个颤。
&esp;&esp;“池儿,告诉娘,糖甜吗?吃糖开不开心?”
&esp;&esp;“嗯……”
&esp;&esp;“所以这不叫疼”,昭阳温柔地摸了摸颜华池的脑袋,目光中是一种病态的宠爱,“这叫快乐……”
&esp;&esp;“记住,这叫快乐,受伤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esp;&esp;颜华池缓缓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esp;&esp;因为每一次痛到极致的时候,就可以见到父皇,可以吃到他最喜欢的糖。
&esp;&esp;好快乐啊……真的……
&esp;&esp;可是也好痛……
&esp;&esp;原来快乐都是会痛的吗?
&esp;&esp;颜安是下朝的时候来的,一个路过冷宫的小太监告诉了他这件事。
&esp;&esp;冷宫的锁,开了。
&esp;&esp;颜安看着太医给颜华池包扎,眉宇间有淡淡的阴云,“怎么又伤了?”
&esp;&esp;“池儿顽皮,一个没看住爬上树摔了”,昭阳一点点把头靠近颜安,“他想他父皇了,想爬高点看看……”
&esp;&esp;颜安目光有些动容,他任昭阳将头搁在他肩上,然后大手揉揉颜华池脑袋,递给他一个刺绣的布偶娃娃。
&esp;&esp;不过坐了一刻钟,颜安起身离开。
&esp;&esp;昭阳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掌心,鲜血一滴滴落下,同时落下的还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