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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chapter 23 再遇旧人（第2页）

这两个孩子性格虽然天差地别，但有一点，是相同的。

善良。

王婆岁数上来了以後，总是丢三落四，几乎每次出完摊，都会有那麽一两把刀消失，没等想起来去找，两个小孩就会给她送回来。

有一次送来的时候天色都晚了，她追出去叫两个孩子留下吃饭，等会儿送她们回家。

然而路灯下，两个小小身影你追我逃，笑声洒了一路。

那时候，她怎麽也想不到，这两个孩子长大後，一个会变成嫌疑人，另一个会变成死者家属。

王婆说到这，无奈叹了口气，目光一转，落到秋池脸上：“其实案发那天，我看到你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临近傍晚的时候。

夏天的夜来得慢，将近七点，天还是亮的。

她提着女儿送来的补品，来到张家门前，打算借花献佛，也算是感谢张锦云这些年来的帮助。

敲了门，半晌没人应，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张锦云早就下班了，而两个孩子一个高中毕业，一个大二，都在放暑假，应该也全都在家才对。

她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正准备把东西撂下就走，却听楼上传来了若有似无的脚步声。

有人在，怎麽不开门呢？

她直接摸出手机给张锦云打了个电话。

然而手机铃声却从楼上遥遥传来。

“就是那时候，我才发现门是开着的。”

那年头不太平，街上扒手丶人贩子多得很，趁夜闯空门的也多，王婆没敢耽误，在院子里捡了块石头就冲了进去。

她是老了，但还没老到打不动一个入室偷盗的小贼。

王婆吭哧吭哧上楼，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候，背着几十公斤的菜，憋着一口气走到隔壁镇上去卖。

现在她攥着一块石头，同样憋着一口气，却不是去卖菜。

当她推开张锦云卧室的房门时，里头的场景令她毕生难忘。

“那麽多血，那麽多花，看着就瘆得慌。”

时隔多年，王婆再回忆起这个片段，身体还是止不住发抖。

她把案发当时的场景大致说了一遍，说完嘴都白了，呼吸急促，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

听她一直没说到重点，秋池坐不住了，赶紧问道：“你不是看到我了吗？在哪儿看到的？”

王婆继续用沙哑的声音往下说：“我去厕所吐了。”

当时，她吐完之後站起来，忽然看到窗外远处的山林里，有人影飞快闪过。

“只是人影，你就觉得是我？”秋池问道。

王婆摇摇头，再想说话，却是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秋池转开脸，蹙起了眉头。

王婆颤抖着手拍打胸口，几声咳嗽仿佛要把她摧垮，她忍不住回想起那个瞬间。

小池察觉到她的视线，停下脚步，回眸的瞬间。

良久，王婆终于缓和下来，胡乱抹掉嘴边的口水沫，将那个瞬间清楚明白地告诉她。

秋池听完震惊不已。

完了。

她好像真的杀人了。

在此之前，她还抱着一点希望，想着张锦云以前对她那麽好，怎麽说她也不可能会杀了她啊。

但没杀人的话，她那天为什麽要跑？

一时间，秋池想不出答案。

“外婆？”一道刻意压低的女声在门外响起，“你在跟谁说话啊？”

秋池一怔，想起自己现在是在王婆家里，来的时候门都关着，她还以为没人，原来是都睡了，现在估计是被她们谈话的声音吵醒了。

她立马对王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王婆点头，慢慢擡手指向不远处的窗户。

秋池看懂了她的提醒，知道她家在一楼，从窗户跳出去就能离开了，临走前，她低声道了谢，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婆也知道她刚才为什麽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