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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番外 失而复得的合照（第2页）

张锦云捂着小池耳朵说：“要问了才能摸啦。”

小池缩回手，看顾潇：“可以摸……花花吗？”

顾潇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以啊。”

说完，坐近了些，歪着肩膀把肩章的星徽递过去。

小池凑近仔细观察，摸来摸去，浓密纤长的眼睫忽闪忽闪。

张锦云也靠近几分，在顾潇耳边悄悄解释说明：“她很喜欢这些金属类的东西，特别是会发光的，她可以盯着看好久好久。”

“是吗？”顾潇把这话听进去了，之後再来，不是带会发光的手环，就是带可以亮灯的玩具。

小池起初对她还有些防备，在看到一个个稀奇古怪的玩具後，便对她越发崇拜，後来一见到她，就会热情地打招呼，牵起她的手指到自己房间去，给她看从地摊上套圈套来的乌龟。

顾潇不是擅长与人亲近的性格，可时日一长，她不知不觉就接纳了这个小孩。

她甚至想过，自己也可以当小池的干妈。

但现在。

她从回忆里抽离，坐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借着月光看掌心的血迹。

小池死了。

她刚才亲手杀的。

顾潇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女人，她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没有变老，变丑，只是沉默。

永无止境的沉默。

“你看到了吗？锦云，我替你报仇了。”顾潇说。

张锦云目光空洞，好像在看她，又好像穿过她，在看遥远的地方。

顾潇跌跌撞撞来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飞快搓了搓，低头哈气：“海上很冷吧？没事，我们现在就回去。”

张锦云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顾潇越搓越凉，语速越来越快：“你冷怎麽不说呢？冷的话，要告诉我啊，我给你添衣服……”

她说着就要脱掉沾满血迹的雨衣，往张锦云身上套。

张锦云仍是不动，像个没有灵魂的容器。

“不行不行，这件衣服太脏了，我不能给你穿，”顾潇丢开那件雨衣，脱掉自己的外套，“你穿这个。”

这件外套虽然没有血迹，但却散发着一股极其明显的血腥气。

张锦云有没有闻到，顾潇不知道，但她是一下就闻出来了，被这气味吓了一跳，赶紧脱下，丢开。

顾潇还想脱下一件，可里面只剩短袖了。

被汗水浸透过的衣服，又湿又凉，她当然不会给锦云穿上。

顾潇环看脚下。

外套丶雨衣丶裁过的塑料布，她找不出一块称得上干净的布料。

她开始慌了。

紧紧握住张锦云冰凉的手，像是握住了一根脆弱的救命稻草。

她的表情从着急到紧张，又到怒气冲冲，整个过程只有几秒，最後擡眼，目光里多了几分恨意。

“张锦云，我说我杀了小池，你为什麽还不开口？”

十年了。

“你就这麽看了我十年，还没看够吗？”顾潇加重手上的力道，握得张锦云的手，持续发白。

可她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你说话啊，哪怕跟我说一个字也好，”顾潇拔高声音，“我叫你说话！”

张锦云缓缓眨眼，眸子里终于是有了变化。

她在笑。

笑得很温柔。

这种笑不同于过去的张锦云，一点都不阳光，看起来阴森森的。

顾潇愣住了，陡然松开了手指。

她也跟着笑了，笑得凄凉，无奈。

她在这一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