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听得一脸骄傲,说话间,已经把郑婉清作为体育之星的未来都规划好了。
听到自己每天得困在那一方小小操场接受训练,郑婉清知道,这个家她也待不住了。
她又跑去了秋池家里,像往常一样,溜进去等秋池回家。
没曾想,她这一去,居然撞见了张灼。
“你怎麽在这?”她问道。
张灼拿着一把黑伞,眼眶红红的,没好气道:“这话应该我问吧?”
郑婉清理直气壮:“我来看看猫。”
“猫早跑了。”张灼走出门外。
郑婉清跟着她,纠正道:“它只是出去玩了,晚上要回来睡觉的。”
张灼沉默地上了车,把伞放到副驾驶固定好。
郑婉清拉开副驾驶的门,正准备坐进来,屁股歪到一半就被推出去了。
“赶紧回家去。”丢下这话,张灼探身关了车门。
话音一落,郑婉清立刻拉开车门,坐进了後座:“我凭什麽听你的?”
她抱着胳膊,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样”的态度坐在那。
张灼把手机甩给她,发车离开:“别让你家里人担心,打电话说清楚去向。”
说完又补了一句:“说话委婉点。”
郑婉清听不懂什麽委婉,直接说自己要出门旅游,暂时不回去了,有什麽事联系张灼,没事就别来烦她。
通话时间不到一分钟,张灼甚至都没听到对面开口,她就把电话挂了。
不知是这些天已经熟悉了郑婉清的行事作风,还是怎麽的,郑妈妈难得没有再打过来,只是在电话挂断後,发了一条短信,拜托张灼照顾她。
于是独自出行,转眼就变成了结伴出游。
晚上九点半,车开进了丽山县的地界,十点,抵达老家的院子。
张灼把车熄了火,从车上拿出露营用的东西,来到秋池曾经搭过帐篷的位置,简单收拾了一下。
“你是要睡帐篷,还是睡车上?”她问郑婉清。
郑婉清叉着腰走来走去,听她发问,猛地刹住脚步,转头看她。
张灼一头雾水:“你这副表情什麽意思?”
郑婉清一脸愁容:“我闻到秋池的味道了。”
张灼噌的一下站起身:“在哪儿?”
郑婉清指指她刚才坐过的地方。
张灼懵了一下。
她身後这块地方,曾经也放过秋池的椅子。
“可是秋池不在啊。”郑婉清犯愁,用力吸了口气,“该死,我鼻子好像失灵了。”
张灼拿起手电筒,屋里屋外都找了一遍,什麽都没找到。
空欢喜一场。
“你能不能好好闻?”张灼愤愤道。
郑婉清咬牙切齿,不闻了,抢了她的椅子坐下,问有没有吃的。
“吃的吃的,你一天天除了吃还能干什麽?”张灼打开另一张椅子坐下,把脚边的背包踢过去,“要吃什麽自己找。”
郑婉清埋头翻找,鼻腔里充斥着各种速食和面包的味道,彻底掩盖了刚才闻到的那股丶独属于秋池的气味。
远处树林里。
陈念泽牵着一个小女孩,望着灯火通明的後院。
她捏了捏小女孩的手,轻声问:“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小女孩面无表情抽回手:“这里没人,不用演了。”
陈念泽笑了笑,弯下腰重新牵起那只小手:“万一有人看到怎麽办?做戏要做全套啊。”
小女孩轻轻蹙起眉头,这次没有抽回手,任她牵着。
默了片刻,女孩淡淡道:“陈念泽。”
陈念泽闻言垂眸:“嗯?”
“要是我永远都变不回去了,怎麽办?”
陈念泽缓缓蹲下身,看着这张白皙无暇的小脸蛋,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红发:“那我就给你当一辈子的姨姨。”
女孩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是成熟的,但嗓音却充满了天真:“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