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麽要了解一个将来只会跟我争夺家産的陌生人?”
张灼沉默片刻,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了昨天被钢琴线绞杀的老人照片,转到宋卿面前:“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宋卿看了看,随即摇头,紧接着问道:“他是凶手?”
张灼把手机揣回了兜里:“现在还不方便透露。”
听她这麽说,宋卿也就不问了。
张灼站起身:“今天就到这吧,你好好休息,如果之後再想起什麽,随时联系我。”
“好,”宋卿的目光扫过两人,“两位辛苦了,慢走。”
……
从医院出来,周淼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信她说的?”
张灼转头看她:“什麽?”
“舒望死亡当天,她们没见过面。”
张灼点头:“信啊。”
周淼顿时皱眉:“以前是谁让我不要先入为主,不要随便相信受害者说的话,现在她无凭无据这麽一说,你居然就信了?”
张灼:“她和罗月说的我都信。”
“你怎麽回事?”周淼不解。
“什麽怎麽回事?”张灼解释道,“假设她们撒谎了,那麽现在我们听到的这些,都是她们想让我们知道的,不管是真是假,在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谎话也是线索。”
周淼嗯了一声:“也对。”
又问:“那咱们现在去哪?”
“回局里。”
周淼疑惑:“这麽早就回去?”
张灼拉开车门,一只手撑在门框上:“罗月威胁恐吓是证据确凿的事实,就算那位宋小姐不追究,但现在她有了杀人动机,还曾去过案发现场的後台,也就有了杀人嫌疑,再说,我们要查舒望的事,必然也绕不开这个罗月。”
“对哦,那我们快走吧。”周淼将刚才用来做记录的小本揣进衣服内兜里,匆忙上了副驾驶。
上了车,周淼开始头脑风暴,没一会儿突然嘀咕道:“张队,我总觉得凶手不会是罗月。”
“又开始先入为主了?”张灼说。
“不是,”周淼歪过来,“你想啊,她怎麽说也是盲人,这眼睛看不见,要怎麽杀人啊?”
“眼睛看不见,她不也溜进去把礼盒放好了吗?”张灼说。
“那礼盒跟钢琴线区别还是很大的好吧?”周淼边比划边说,“礼盒大,好拿,但钢琴线细,且安装起来还需要手法,昨天罗月不是说了嘛,她对钢琴压根就没兴趣,连演奏会都没听过几场。”
“别小看任何一个身体有残缺的人,”张灼看她一眼,旋即收回视线,“也别用惯性思维去笃定一件事绝无可能。”
周淼叹气:“我知道,少下定论,多看多听嘛。”
“嗯,但你说的也有道理,”张灼笑了笑,“等罗月来了你亲口问问吧,看她会怎麽说。”
周淼点头,扭了扭身体,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昨晚没睡好,我眯一会儿啊,到了叫我。”
这话说完,周淼立刻闭眼,车里瞬间一片死寂。
听她提到了昨晚,张灼也深有同感:因为某个人的突然驾到,她昨晚也没睡好。
-
秋池迷迷糊糊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家里的卧室大床上。
她噌的一下坐起身,後知後觉想起来昨晚的事情。
一想到她居然就这麽把所有事情抖落出来了,还沾沾自喜丶得意洋洋地逗人家玩,她就忍不住愤愤道:“这酒还真是个害人东西!”
也许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她现在还有点困,只好重新躺下,打算再睡个回笼觉补补。
门铃声就在这时响起。
秋池抓起被子盖过头顶,假装没听见。
门铃持续不断,好似在告诉她,如果她不起来开门,铃会一直响到天荒地老。
无奈起床。
秋池按了开门键,把院门外的纪木钦放进来,然後就站在门口,两手抱在胸前,斜靠着门框,投去充满怨念的视线。
纪木钦穿过前院,满面春风地来到门口:“这麽欢迎我啊?”
欢迎?
秋池转身就走,背对着她,没好气问道:“你一大早过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