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景色变换,光影投在宁笙安静的睡颜上。靳穆然望向他的眼神柔和,语气却带着冷冽:“方晁,有件事需要你立刻去办。”
“您请说。”
“派人全方位盯着江卫国。”靳穆然的声音压得很低,确保不会惊扰腿上的宁笙,“我要知道他接下来见了谁,去了哪里,或者有没有私下调查我和宁笙的举动。”
电话那头的方晁立刻就明白了自家老板的意思,没有丝毫犹豫:“明白。”
靳穆然挂了电话,指尖拂开宁笙额前柔软的碎发,他睡得很香,呼吸绵长,饱满的脸颊肉鼓起来。
车子很快驶进了静庭路别墅,稳稳停在庭院中央。夜色温柔,庭院的暖黄地灯晕染着名贵灌木的轮廓。
靳穆然让司机下班了,他在车里等宁笙睡醒。
其实可以直接把人抱回去的,但不知道为什麽,靳穆然很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就想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宁笙像一艘缥缈的小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在休息室里提到的结婚,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扎根在他心头已久的念头。
靳穆然眼眸半垂,指尖卷绕着宁笙柔软的发梢。
找一个承认关系合法丶能给予他们法律保障的国度。
不需要多麽盛大的仪式,就他们两个人,再加上几位至亲好友见证。
在某个风景如画的北欧小镇,或者海边教堂的落日馀晖里,他可以虔诚地亲手为宁笙戴上戒指。
此後,宁笙的名字将光明正大写在他的配偶栏上,受法律保护。无人再能借此置喙,更无人能轻易将他从自己身边带走。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起来,便带着惊人的诱惑力,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宁笙似乎睡得有些热了,脸颊轻轻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唔”,然後小猫咪般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靳穆然眼底的柔光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俯下身,在他饱满的唇上印下一个吻,“这麽乖的笙笙,只能是我的。”
……
靳穆然回来後,苦不堪言的唐秉终于得到一个长假,收拾东西麻溜度假去了。
绘画社周末有采风活动,去的是距离海城两百公里的清梧山。
那边有个保存良好的古村落,风景原始,民风淳朴,采风顺便当作是秋游了。
顾嘉言第一时间报了名,林也因为女朋友要过生日没去。
宁笙当然也想去,眼巴巴地在家磨了靳穆然两天,他哥才终于勉强同意让他参加,条件是要随时报备定位。
到了出发那天,宁笙早早收拾好画具和小行李箱,桂姨还给他炖了汤放在保温壶里,要不是背包太重她还要继续塞水果。
“哥哥,我走了噢?”宁笙在一楼门口,试探性看向靳穆然。
他哥坐在餐桌边,目光扫过他脚边的行李:“我让司机开车送你。”
“不用不用!”宁笙连忙摆手,脸色有些着急:“我们社团包了商务车,他们已经在小区门口等我了。”
靳穆然皱起眉,唇角压了压:“这种车你能坐得习惯吗?你们这次采风有多少人?我安排别的车全部接送。”
当着桂姨的面,宁笙不能主动去亲他抱他,只好扯了扯他的袖子。
“哥哥,我不想搞得这麽特殊。我保证跟你汇报行程,一到地方就给你发定位好不好?”
宁笙以前被靳穆然管得严,很少参加这种活动,所以这一次出去还挺期待。
靳穆然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麽,唇角勾了勾,“那笙笙注意安全,不可以脱离队伍乱跑。”
绘画社一共包了两辆商务车,都停在了小区门口,宁笙一上车,前排的同学就发出了艳羡的感叹。
虽然他们很早就知道宁笙家境优越,但还是第一次具象化认识到人与人的差距。
顾嘉言赶紧招呼他到後面来坐,给他分享提前点好的奶茶。
行驶上高速後,窗外的景观渐渐陌生起来。
顾嘉言无意间瞥了一眼後视镜,有些疑惑地“咦”了一声。
宁笙歪头问:“怎麽了?”
顾嘉言又盯着後视镜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笙笙,你看後面那辆黑色的SUV,是不是从市区就一直跟着我们了?我们变道它好像也变,我们减速它也慢下来。”
宁笙闻言也扭头向後车窗望去。
一辆黑色路虎正不近不远地跟在後面,车里好几个彪壮大汉。
行,一看就是靳穆然的手笔了,这麽大阵仗生怕没人知道似的。
宁笙小脸皱起,无奈地抿了抿唇:“没事,可能……是我哥不放心。”
顾嘉言瞬间了然,同情地拍了拍宁笙的肩膀,忍不住调侃:“啧,你哥这保护欲……一点没见减少啊。”
三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地方,宁笙屁股都坐麻了。
顾嘉言一下车就伸伸懒腰,探探手,招呼宁笙看风景。
清梧山下的古村落确实名不虚传。
远处青山如画,树木苍翠。清澈的溪水绕着村庄而过。村口数百年的榕树枝叶繁茂,古朴建筑镀上了一层暖金色。